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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華滋堂的暖炕上,連著幾夜失眠了,卻沒有絲毫睡意,只是用火箸不停的撥著手中景泰藍暖爐的爐灰,她自從活在了那拉氏身上,對乾隆這個“孫兒”皇帝心中一直是有點芥蒂的,後來沒了腹中孩子,心裡的裂痕也就更深了些。可是,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他死的……第一,他畢竟是胤禛的兒子;第二,國不能無君;第三……他要是這個適合駕崩了,身後的驚濤駭浪……她閉上眼睛,放下暖爐,轉動著手中的鳳眼菩提佛珠:輕聲頌起《大悲咒》,佛祖保佑啊!
“娘娘!皇上醒了!”
瑩琇猛地站了起來,頭一暈險些栽倒,幸而身邊的錦瀾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娘娘……娘娘當心……”
她一把拽了錦瀾的手:“走!去看皇上!”
她衝到華滋堂,正在伺候的太監宮女立刻長跪在地。
“起來吧!都什麼時候了,還行這個禮!”
走到乾隆的床邊坐下,就看見人已經微微睜開了眼睛,被高無庸扶了倚在迎枕上,雖然神色顯得萎靡不振,卻也不似前幾天那樣面無人色。宮女們打下了珠簾,孫之鼎先行了禮,“娘娘,皇上這病乃是肝火上升三焦不聚,以五臟所好,肺病好哭、肝病好呼、好怒,最怕的是隱而不發,蓄之愈久,愈發可怕。前番雖然兇險,而今已然發散了出來,皇上此次醒轉,臣看脈象已趨於平穩,再以溫藥輔之,佐以活絡通筋之藥,當可大安。”
瑩琇還在思量間,就聽乾隆開口道:“朕於醫道只是一知半解,可你既說前番兇險,如今於性命還有沒有大礙呢?”
孫之鼎又叩了頭,“皇上聖明。此病既已發散,當是並無大礙。只是,肝病好怒,可又忌怒,皇上日後一是要好生調理,二是切不可輕易動怒。”
乾隆一邊聽一邊說道:“《韓非•;喻老》中說‘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朕不做蔡桓公那樣的昏君,你也要知無不言才是。生死有命,不管你說的對於不對,朕皆不罪你。只一點,切不可向旁人說朕的病,倘若引動朝局不安,朕就是想保全你,也是別無他法的。可記下了?”
孫之鼎驀地起了冷汗,叩頭道:“皇上聖明。臣先祖父孫毅航當年也是伺候過聖祖爺的,家父孫正清也是伺候過聖祖爺先帝爺的,規矩臣都知道,決不敢妄言,加罪戾於己身。”
乾隆聽了孫毅航的名字倒是點點頭:“嗯……孫毅航,是看的好脈……”
孫毅航……瑩琇聽了這個名字脊背也是一直,正是上一世給她看脈的太醫院醫正……只是,眼前這個皇帝怎麼會知道孫毅航“看的好脈?”
“哦……朕當年也是……聽聽聖祖爺……提起過的。一晃這些年了……”乾隆搖頭笑了笑,滿眼的“曾經滄海”,看的瑩琇心中又是一驚,她在乾隆的眼中看到過意氣風發,看到過溫柔和藹,看到過勃然大怒……可這,帶些蒼涼,帶些……無奈還是落寞?卻是……讓她想到了上一世臨終前,她那皇帝表哥看她的眼神。“你也在華滋堂守了這些時日了,道乏吧。”
孫之鼎叩頭退出殿外,瑩琇怔怔地看著乾隆,目光晶瑩閃爍:“我的爺!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哭的什麼,朕這不是沒事麼?該高興才是。”
瑩琇擦了淚,“就是高興才哭的!”
“高興還哭?”
“女人就是高興也哭,難受也哭……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燭光點點,瑩琇覺得好像回到了上一世,那時胤禛大病了一場,連著兩天高燒不退,後來好容易退了燒,她抱著胤禛高興的直哭,康熙和她的說的正是這幾句。
倚在迎枕上的乾隆聽了她那句話,臉上也變了眼色,“你……怎麼和她……”乾隆定了定神,揮退了殿中的奴才,問瑩琇:“那件事,怎麼樣了?”
瑩琇止住了哭,“我動了中宮箋表,把五阿哥軟禁在了景陽宮,小燕子圈禁在了宗人府,紫薇我先接到了坤寧宮——想著等你醒了再行處置。福家兩兄弟降了一個,革了一個。”
“扶朕起來,朕想走走。”說著就掀開了被子。
瑩琇趕忙勸著,“皇上……這會子能起來麼?”見乾隆執意要起來,這才搭了手扶了他,暗道:他們家這爺三個還真是一個個都是說一不二的脾氣!
乾隆站了起來,繞著寢宮走了兩圈,就推開了瑩琇的手。自己踱著步沉吟,“欺君……女兒……怎麼會這樣?……”
“皇上,皇上大病初癒,切莫勞了神……”
乾隆卻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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