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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踢出。
不料右腳踢到半途,忽然間“伏兔穴”和“陽交穴”上同時奇癢難當,情不自禁地“啊
喲”一聲,叫了出來。右腳尖明明已碰到虛竹僧衣,但兩處要穴同時發癢,右腳自然而然的
垂了下來。他一聲“啊喲”叫過,跟著又是“啊喲,啊喲”兩聲。
眾門人高聲頌讚:“星宿老仙神通廣大,雙袖微擺,小妞兒便身中仙法倒地!”“他老
人家一蹬足天崩地裂,一搖手日月無光!”“星宿老仙大袖擺動,口吐真言,叫你旁門左道
牛鬼蛇神,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歌功頌德聲中,夾雜著星宿老仙“啊喲”又“啊喲”的
一聲聲叫喚,實在大是不稱。眾門人精乖的已愕然住口,大多數卻還是放大了噪門直嚷。
丁春秋霎時之間,但覺缺盆、天樞、天兔、天泉、天柱、神道、志室七處穴道中同時麻
癢難當,直如千千萬萬只螞蟻同時在咬齧一般。這酒水化成的冰片中附有虛竹的內力,寒冰
入體,隨即化去,內力卻留在他的穴道經脈之中。丁春秋手忙腳亂,不斷在懷中掏摸,一口
氣服了七八種解藥,通了五六次內息,穴道中的麻癢卻只有越加厲害。若是換作旁人,早已
滾倒在地,丁春秋神功驚人,苦苦撐持,腳步踉蹌,有如喝醉了酒一般,臉上一陣紅,一陣
白,雙手亂舞,情狀可怖已極。虛竹這七枚生死符乃烈酒所化,與尋常寒冰又自不同。
星宿派門人見到師父如此狼狽,一個個靜了下來,有幾個死硬之人仍在叫嚷:“星宿老
怪正在運使大羅金仙舞蹈功,待會小和尚便知道厲害了。”“星宿老仙一聲‘啊喲’,小和
尚的三魂六魄便給叫去了一分!”但這等死撐面子之言,已說得毫不響亮。
李魄儡大聲唱道:“五花馬,千金襲,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哈哈,我乃
李太白是也!飲中八仙,第一乃詩仙李太白,第二乃星宿老仙丁春秋!”群雄見到丁春秋醉
態可掬的狼狽之狀,聽了李傀儡的言語,一齊轟笑。
過不多時,丁春秋終於支援不住,伸手亂扯自己鬍鬚,將一叢銀也似的美髯扯得一根根
隨風飛舞,跟著便撕裂衣衫,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膚,他年紀已老,身子卻兀自精壯如少年,
手指到處,身上便鮮血迸流,用力撕抓,不住口的號叫:“癢死我了!癢死了!”又過一
刻,左膘跪倒,越叫越是慘厲。
虛竹頗感後悔:“這人雖然罪有應得,但所受的苦惱竟然這等厲害。早知如此,我知給
他種上一兩片生死符,也就夠了。”
群雄見這個童顏鶴、神仙也似的武林高人,霎時間竟然形如鬼魅,嘶喚有如野獸,都不
禁駭然變色,連李魄儡也嚇得啞口無言。只有大樹下的黑衣灰衣二僧仍是閉目靜坐,直如不
離聞。
玄慈方丈說道:“善哉,善哉!虛竹,你去解去了丁施主身上的苦難吧!”虛竹應道:
“是!謹遵方丈法旨!”玄寂忽道:“且慢!方丈師兄,丁春秋作惡多端,我玄難、玄痛兩
位師兄都命喪其手,豈能輕易饒他?”康廣陵道:“掌門師叔,你是本派掌門,何必去聽旁
人言語?我師祖、師父的大仇,焉可不報?”
虛竹一時沒有主意,不知如何是好。薛慕華道:“師叔,先要他取解藥要緊。”虛竹點
頭道:“正是。梅劍姑娘,你將鎮癢丸給他服上半粒。”梅劍應道:“是!”從懷中取出一
個綠色小瓶,倒出一粒豆大的丸藥來,然見到丁春秋如顛如狂的神態,不敢走近前去。
虛竹接過藥丸,劈成兩半,叫道:“丁先生,張開口來,我給你服鎮痛丸!”丁春秋荷
荷而呼,張大了口,虛竹手指輕彈,半粒藥丸飛將過去,送入他喉嚨。藥力一時未能行到,
丁春秋仍是痛得滿地打滾,打了一頓飯時分,奇癢稍戢,這才站起身來。
他神智始終不失,知道再也不能反抗,不等虛竹開口,自行取出解藥,乖乖的去交給薛
慕華,說道:“紅色外搽,白色內服!”他號叫了半天,說出話來已是啞不成聲。薛慕華料
他不敢作怪,依法給菊劍敷搽服食。
梅劍朗聲道:“星宿老怪,這半粒止癢丸可止三日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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