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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國人無不殫精竭智而修習之,以期能從中探究天國強盛風雅之緣由,所以,這些在貴國為小藝,而在敝國則為大道。”
卜凡愕然。
扶桑之民的執著讓他不能不吃驚,也不能不佩服。
這樣一個民族,是可敬的,也是可怕的。
無初大師似乎覺察到卜凡在想些什麼,淡然一笑,改變了話題:“道衍師每談及居士,對居士之才能讚不絕口,很有欲在皇上面前保舉之意。居士為何一直隱居在石花村,不出來做些事情呢?”
卜凡微笑道:“在下過慣了清閒散淡的生活,再說,道衍大師的過獎之辭,在下也實不敢當。”
無初嘆道:“像居士這樣的人才不能為國所用,在敝國可是一件很難想像的事情。”
卜凡微笑,只飲茶,不說話。
九峰禪師忽然道:“居士不是與幾位朋友約定共謀一醉的嗎?”
卜凡怔了怔,失笑道:“正是,正是。在下聽無初大師談及扶桑風俗,竟是樂而忘返了。那幾位詩酒之交一定已等急了。兩位大師,在下告辭。”
九峰禪師淡淡道:“老衲送送居士。”
無初站起身,道:“小憎也送一送居士。”
九峰禪師的眉頭微微一皺,又展開,淡淡道:“今日與居士相約共謀一醉的,有沒有那天在京城見過的上官公子?”
卜凡又一怔,道;“沒有。大師還記得他?”
九峰禪師微笑道:“只因老衲從未想到過居士的朋友中還有那樣的浮滑之人,所以印象很深。”
卜凡一笑,道:“上官公子如果知道大師對他會有這樣的評價,一定會很吃驚的。”
九峰禪師微笑道:“是嗎。”
無初大師與九峰禪師送卜凡,一直送到山門外的懷遠橋上。一路行來,只見山門內外比卜凡清晨來時更見熱鬧了。不僅香客比清晨時多了數倍,寺前高大的牌樓下,竟然還有三五個雜耍班子在賣藝。
九峰彈師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卜凡微笑道:“大師是否覺得此時此地跑來幾個雜耍藝人,實是有擾佛門清淨?”
無初大師道:“賣藝之人到熱鬧之處討生活本是理所當然。只是看上去與佛門清淨之地有些不相稱罷了。”
九峰禪師淡然道:“真正不相稱的,是他們。”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卜凡這才發現東西朝房前,各站著一長排衣甲鮮明的精壯軍士。
卜凡道:“想來是因為今天香客極多,故而官府才派他們前來維持秩序,以防意外發生。”
無初大師道:“居士錯了。這些禁軍是保護前來觀禮的王公大人們的。”
卜凡不覺也嘆了口氣,忽然道:“大師請看,那邊正在作劍器之舞的,不就是幾天前護國寺外的那位芙蓉姑娘嗎?”
九峰禪師淡淡道:“果然是她。”
無初大師動容道:“劍器之舞?是不是貴國唐時公孫大娘的劍器之舞?”
卜凡道:“正是。”
無初大師笑道:“不想七百年後,仍有盛唐之世遺風,小僧欲前往一睹為快,大師豈有意乎?”
九峰禪師似是很有些不屑地道:“老衲以為完全是託名附會,大師既有興,老衲自然相陪。”
三人步過懷遠橋,往前走了十來步。卻聽見一聲琶琵如裂帛、緊接著一陣歡呼聲,很顯然芙蓉姑娘的劍器已經舞畢。
無初大師不覺嘆了口氣,道:“可惜小僧無此眼福了。”
卜凡道:“大師如真欲一觀,不妨請她再舞一曲。”
無初大師道:“妙絕之舞正如名家之琴,國手之棋。高僧之禪,都只是可遇而不可強求的,既已舞畢,想來是小增無一觀之緣了。”
話雖已這麼說了,可看他的表情,便知他內心很是失望,卜凡很想勸他不必如此拘泥,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他的目光被九峰禪師吸引住了。
九峰禪師的臉不知何時已變得鐵青,清澈的雙眸也變得陰沉而渾濁,就像是大雷雨前烏雲翻滾的天空。
他的目光卻銳利而熾熱,就像是雲層間劃過的閃電。
這種目光卜凡已見過一次了,那一次九峰禪師是盯著芙蓉。
這一次仍然是。
卜凡不禁暗自吃驚,心裡又湧起那種莫名的恐懼感。
他發現,九峰禪師鐵青的面色裡似乎透著一股灼人的熱力,正如一塊剛從爐火中取出的鐵塊,雖然顏色已由熾紅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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