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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路,誰打倒了誰,誰才能過得去,其間毫無閃避的餘地。
“捻匪那面的情形,今天早晨也有確實的訊息來了。”劉銘傳又說,“任柱雖死,仍舊數他的‘藍旗’強。”
“任柱死了,誰帶他的部隊?仍舊是他的一兄一弟?”
“是的,任定和任三厭,還有個劉三貓。”
“賴汶光呢?”郭松林問。
“賴汶光在白旗的時候居多。”劉銘傳說,“目前捻匪的部署是,藍旗在東,白旗在西,子美,我想請你……。”
他的話沒有完,郭松林便搖手攔住了他:“不用提那個‘請’字!等我先跟少銘商量一下。”
楊鼎勳跟郭松林配合成“一大枝”,而以郭松林為主,他要跟楊鼎勳商量,自然有他們的不足為外人道的打算,所以劉銘傳很知趣地起身,預備避開些好讓他們私下談話。
“你不用躲開!”郭松林卻拉住了他,“我只問問少銘,願意擔當那一路?”
楊鼎勳打仗勇敢,私底下卻喜歡跟十幾歲的少年似的鬧著玩,於是笑道:“你先別說出來!我們倆,每人在手掌心裡寫個字,看看想法可相同?”
“這也好!”郭松林別有意會,欣然贊同,取了支水筆來,遞給楊鼎勳。
兩人揹著身子各自寫了字,楊鼎勳先伸手,掌上寫的是個“藍”字。郭松林一看,笑嘻嘻地也把手掌一翻,上面是個“東”字,“東”就是“藍”,捻軍藍旗在東面。藍旗較強,郭松林打算攻堅,倘或楊鼎勳表示願意擔當西路,攻捻軍白旗,郭松林便要另作考慮,不肯伸出手掌來,明顯地與楊鼎勳示異。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劉銘傳極其欣慰,他也希望郭、楊能擔當東路,這倒不是為了避強就弱,主要的是潘鼎新在西路,彼此呼應配合,比較適宜。
“倒不是什麼英雄!”郭松林說,“人之相知,貴相知心,打這兒看,少銘跟我是一條心。”
“其實跟省三、琴軒又何嘗不是一條心?”楊鼎勳很興奮地笑著,“‘三人同心,其利斷金!’這下子東捻非垮不行。”
劉銘傅緊接著說:“就為了大家一條心,我有十二分的把握,所以,”他很謹慎地回身看了一下,低聲說道:“我想把出隊的日子提前。”
“喔,提前到那一天?”郭松林問。
劉銘傳不答他的話,先解釋提前的理由:“我責成糧臺四天以內辦齊乾糧,一半也有先聲奪人的作用在內。現在外面都知道起碼得四天以後才有一場惡戰,今天諜報回來也說,捻匪也相信這話,作的都是四天以後迎戰的打算。還有捻匪驚魂喪膽,飢寒交迫,都想好好兒歇一歇,這兩天根本沒有戒備,各人都在想辦法,怎麼能吃一頓飽的?兵法有云:”實者虛之,虛者實之‘,我們提前開一寶,打他孃的一個措手不及。
子美,你幹不幹?“
“怎麼不幹!什麼時候,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來不及。準備明天晚上,起更出隊。”劉銘傳又說,“行動務須機密!”
郭松林和楊鼎勳深深點頭。三個人又談完了一些必要的聯絡配合的步驟,各自散去,召集營官秘密下達命令。
劉銘傳綜領全域性,格外辛勞,一樣樣檢點交代,直忙到深夜,方始休息。
身體雖累,精神亢奮,劉銘傳輾轉反側,不能入夢,夜靜更深,忽然想起家鄉,神魂飛越,心裡是說不出的那股如渴如飢,要去看看兒時釣遊之地的慾望。這樣直到寒雞初唱,一顆鄉思如火的心,才能漸漸冷下來。
睡不到多少時候,便即驚醒。這一天有許多事要辦,依照預定的計劃,首先要找趙老師和李同知這兩個鄉紳,給他們一個資訊。巧得很,剛要派人去請,趙、李二人帶了一個人來謁見。
這個人才是真正對劉銘傳有用的,是個秀才,名叫楊錫齡,鄉團實際上是他在辦。那天劉銘傳、郭松林聯名請客,他正好到省城裡去採辦軍需,未能赴約,這天特地來致謝,順便要請示鄉團該如何幫助官軍來打捻軍?
有些鄉團可靠,有些鄉團不可靠,這一帶的老百姓,跟捻軍沒有什麼鄉情友誼的瓜葛,而且一直吃捻軍的虧,自然可靠。但任何鄉團有個改不掉的毛病,那些年輕小夥子愛出風頭,倘或得知一樁機密,會到處去說,自炫訊息靈通,所以劉銘傳不肯把這天就要出隊的決定告訴楊錫齡。只問他那個圩子強,那個圩子弱,以便了解能夠得到多少助力?
楊錫齡人很能幹,也很誠懇,原就開好了一張單子,預備面報劉銘傳,這時便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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