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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倒相當沉著,雖然內心震動,臉色蒼白,卻能說出一句極有力的話:“園工不能不停了!”
慈禧太后始終不願說這句話,但也無法堅持,只這樣說道:“修園不是用的懿旨,如今又何必用懿旨停工?”
“那就告訴皇帝,讓他降旨。”慈安太后又說,“前天我聽說,準了沈葆楨的奏,跟英國銀行借二百萬兩,拿到臺灣去修炮臺,左宗棠又要借三百萬兩的洋債。這樣子下去,怎麼得了?”
慈禧太后默然。好久,搖搖頭說:“真是煩人!”
慈安太后看她如此,便喊了聲:“來呀!”等宮女應聲趨近,她這樣吩咐:“看看皇上在那兒?”
“是!”宮女問道:“光是看一看來回奏,還是把萬歲爺請了來?”
“請了來!”
皇帝奉召到了長春宮,一看兩宮太后的臉色,便知不妙,硬著頭皮,陪笑請安。兩位“皇額娘”都不大理他,只慈安太后把那通密摺指了指,示意他拿去閱看。
看不到兩行,皇帝便來了氣,“豈有此理!”他氣急敗壞地說,“為什麼要驚動兩位皇太后?”
“人家不錯!”慈安太后冷冷地答了一句。
慈安太后跟皇帝說話,很少用這種語氣。所以雖是冷冷的一句,他心裡便很難過,越覺得十重臣上蔬已撤簾歸政的兩宮太后,於理不合。
再看下去,皇帝又大起反感,“這叫什麼話!陳芝麻、爛穀子都搬出來了!文豐殉節是十幾年前的事,到現在還來說‘理’?”他憤憤地說,“日本人在臺灣鬧事,也有些日子了,他們辦洋務辦成這個樣子,不引咎自責,反倒擺出忠臣的臉嘴,豈有此理!”
因為有此成見,皇帝對於這個摺子中的話,沒有一句能夠聽得進去,匆匆看完,咬著嘴,眨著眼,在思量對策。
“我得問問他們。”皇帝用很有決斷的聲音說:“理也好,勢也好,都是去年秋天以前的事,早就該見到了,當初為什麼不說?六叔還領頭捐銀子,那時候怎麼就不想一想,圓明園非‘駐蹕所宜’?”
這幾句話卻是理直氣壯,慈安太后無話可說,慈禧太后對停工一事,並不熱心,但對皇帝的微行,認為必須追究。她隱隱然有這樣一種想法,倘或皇帝能夠表示改悔,收心用功,則停工之事,就可暫時不談,一步一步設法湊款,好歹要把圓明園弄得象個樣子才罷。
於是她微微冷笑著說:“有些話,不好見筆墨。你也鬧得太不象樣子了!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
皇帝心裡一跳,大概慈禧太后聽到風聲了,微行一事,不能承認,但不能不略加解釋,想了想答道:“也不過去了幾趟海淀,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光就是海淀嗎?”慈禧太后問,“沒有到過前門外,沒有在外面吃過飯?”
“沒有!”皇帝硬賴,“誰在皇額娘面前造的謠言?”
這句話把慈禧太后的氣又勾了上來,“誰敢在我面前造謠?”她厲聲問道:“七福晉為什麼要造你的謠?”
這一下皇帝不作聲了,而心裡對他人議論他的微行,痛恨萬分。七福晉當然是聽醇王所說,醇王是聽何人所說?必得查了出來,狠狠懲罰,一則出心頭的氣,再則也可以教別人看了有所畏懼,從此不敢再胡說八道。
“你十九歲了,我還能說什麼?”慈禧太后這樣含含糊糊地暗示,“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瞧著辦吧!”
於是第二天一早,皇帝傳諭召見醇王,御前大臣伯彥訥謨訪回奏:“醇親王到南苑驗炮去了,今兒個怕不能回城,請旨:是不是派專人去宣旨?”
皇帝想了想答道:“不用了,先見了軍機再說。”
例行的見面,總是恭王先根據交下去的摺子,逐一面奏處置的辦法,皇帝的答覆,也總是三言兩語,簡單得很。有時恭王自覺說得不夠明白,打算著皇帝還會追問,而他卻常是不求甚解,含糊點頭,所以每天軍機見面的時間,比過去短得多處理了折件,便是恭王主動陳奏取旨。最近的大事,除卻停園工,無非臺灣事件,恭王與李鴻章之間,每天都有專差往來,傳遞信件,這天一早接到李鴻章的信,說日本派來的談判專使內務卿大久保利通,已經到達天津,並且與李鴻章見了面。據大久保利通說,他希望儘快到京,跟總理衙門開議。
“那個大久保,他的來意,到底是什麼?”皇帝問。
“大久保利通是日本薩摩島人,跟在臺灣的日將西鄉從道是同鄉。”恭王答道:“大久保此來,據說要定和戰之計,態度很硬,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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