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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奉旨修園,又有太后在上面主持,你還怕沒有木植?”
成麟不曾經過大事,所以容易著急,此時聽李光昭說得這麼毫不在乎,看他的態度,先就象吃了顆定心丸似地。細想一想他的話,果然不錯,便有沉不住氣的自慚,陪笑說道:“你也莫怨我急!遇見了你,算我造化,指望在這樁差使上補個實缺,誰知道你竟說三年以後才能用你的木植,那一來明年慈禧太后萬壽怎麼辦?我何能不急!”
“嗐!”李光昭帶些埋怨地,“原來,成三哥你想補缺,怎麼早不跟我說?”
“跟你說了怎麼樣?”成麟問道,“莫非你另有路子?”
“不是另有路子。你早跟我說了,我那個自願報效木植的稟呈,添上你一個名字,就說其中有你多少,一起報效,內務府幾位大人一高興,不就馬上替你補缺了嗎?”說到這裡,李光昭又跌腳嗟嘆:“咳!真正錯過機會,你想想,惠而不費的事!”
官迷心竅的成麟,果然大為懊喪,拉長了臉,皺緊了眉,唉聲嘆氣,久久不絕。
“不必,不必,不必如此。成三哥,官運有遲早,不過遲也遲不了多少時候。”李光昭說,“我在各省的木植,雖要在三年以後,才能用得上,另有一條路子,至遲明年夏天,就源源不斷有得來。這要多花我十幾萬銀子,也說不得了。”
“太好了!”成麟把剛才的憂煩,拋到九霄雲外,趕緊追問,“是怎麼條路子?快快,請快說!”
“你知道的,我跟洋商有往來,或者漢口,或者上海,或者福州、香港,我設法湊十幾萬銀子,買洋木進口,不就完了嗎?”
成麟喜心翻倒,真想給李光昭請個安道謝,但事機的轉變太順利,反令人不能相信,所以他牙縫裡不自覺地爆出一句話來:“真的?”
這句話問壞了,李光昭的臉色就象黃梅天氣,層雲堆積,陰黯無光,再下來就要打雷了!
“對不起,對不起!”成麟深悔失言,慌忙道歉,“我有這麼個毛病,這兩個字是句口頭禪,一不小心就出來了。不相干,你別生我的氣。”
“自己弟兄,我生什麼氣?”李光昭慢慢恢復了平靜的臉色,卻又忽然放出很鄭重的態度,“有句話,我得先說在前,最早得年底出京,木料買好運到,總在明年秋天。”
明年秋天就趕不上用了,他這話不是明明變卦?追問再三,李光昭才表示盤纏已經花光,得要寫信回去寄錢來,所以要到年底才能成行。
“這好辦!”成麟拍著胸脯說。
也不知他是如何好辦?只約了幾個內務府的好朋友,請李光昭在廣和居吃飯,奉為上賓,輪流敬酒。
應酬之際,成麟特地為李光昭介紹一個陪客,說是他的表兄,是個漢軍,旗名叫巴顏和,漢姓是李,正好跟李光昭認作同宗,兄弟相稱。巴顏和行五,比李光昭年輕,名正言順叫“大哥”,而李光昭看他一身配件,翡翠扳指,打簧金錶,“古月軒”的鼻菸壺,知道是個有錢的主兒,便不肯以大哥自居,禮尚往來,叫他一聲“五哥”。
等酒醉飯飽,成麟約了李光昭和他表兄,一起到家。重新煮茗敘話,巴顏和對李光昭的家世經歷,似乎頗感興趣,斷斷續續地問起,李光昭仍是以前的那套話,又有意無意地,說是到京買了一大批“花板”,已經啟運,現在只等漢陽的信到,立刻就走。話中隱約交代,資斧告絕,是因為買了花板,漢陽信到自然是匯銀子來。
於是巴顏和向成麟使了個眼色,兩人告個罪,避到廊下,咕咕噥噥,講了半天,再回進來時,成麟笑容滿面,而巴顏和隨即告辭,顯然地,這是為了便於成麟跟李光昭密談。
“李大爺,”成麟問道:“我給你預備了五百兩銀子,你看夠不夠啊?”
五百兩銀子回漢陽,盤纏很富裕了,但李光昭喜在心裡,卻不肯露出小家子氣來。略一沉吟,徐徐答道:“也差不多了!好在明年還要進京,想買點兒吉林人參、關東貂皮送人,都再說吧!”
成麟是跟他“放帳”的表兄借來的錢,已經說停當了,無法再借,所以這樣答道:“不錯,不錯!這得慢慢兒訪,才有好東西,今年來不及了,明年我替李大爺早早物色。”
“拜託了!”李光昭煞有介事地拱拱手,“價錢不要緊,東西要好。”
“是的。”成麟問道:“李大爺,你看那一天動身,我好收拾行李。”
這意思是他要跟著一起出京。李光昭的腦筋很快,覺得這一下正好壯自己的聲勢,因而很快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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