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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省,走了巡撫衙門文案委員的門路,直接向巡撫塗宗瀛呈控。發交臬司衙門審問。苦主指證歷歷,毫無可疑,於是塗宗瀛下令,指名拘捕胡體安。
密札由巡撫衙門下達臬司,然後由道而府,由府而縣,層層照行,到了鎮平知縣手裡,拆閱之下,大驚失色。
鎮平知縣是個山東人,名叫馬翥,三甲進士出身,“榜下即用”,抽籤分發河南。論州縣補缺的班次,新科進士是“老虎班”,遇缺即補,所以到省稟見的第三天,藩司衙門就“掛牌”委署鎮平知縣。到任不過半個月,就遇見這麼一件有關“考成”的盜案,主犯竟是本縣的捕快,如何交代得過去?即使逮捕歸案,失察的處分,必不可免。
“老夫子,”他向刑名師爺說:“你看看,真正該我倒黴,本縣的捕快,竟遠到光州作案,上峰指名查拿,足見重視。請老夫子連夜辦公事,拿這個胡體安,押解上去。”
“慢來,東翁!”姓毛的刑名師爺慢條斯理地答道:“這個胡體安,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怎麼?”馬翥愕然,“不是本縣的捕快嗎?”
“名為捕快,其實也許是地痞、流氓,或者是充眼線的,掛個名而已。”毛師爺又說:“東翁剛剛通籍,又剛剛到任,對河南的情形,諒來還不熟悉。喏,是這麼回事……。”
等毛師爺略略談了河南多盜所以多捕快的緣故,馬翥更加著慌,“照此看來,這胡體安能不能緝捕歸案,猶在未定之天。”他說,“密札上限期只有十天,怎麼辦呢?”
“事情是有點棘手,不過東翁不必著急。等我來想辦法。”
於是毛師爺從床頭箱子裡取出一個小本子,揹著馬翥翻了半天。這是個不肯讓任何人寓目的“秘本”,裡面記載著各種辦刑案所必須的資料,其中之一就是捕快的名冊,姓名年籍,是“承襲”還是新補,新補則來歷如何?查到胡體安,下面註明:“劉學太保薦。”
“不要緊。等我找個人來問問。”
“找誰?”馬翥問道。
“也是本縣的捕快,劉學太。這是個真捕快。”
於是到班房裡傳喚捕快劉學太。磕罷了頭,劉學太只向毛師爺問說:“師大老爺,有什麼吩咐?”
“你的麻煩來了!”毛師爺向窗外窺探的人喝道:“都替我出去!關門。”
幕友的規矩,都是獨住一院,食宿辦公,皆在一起,關防十分嚴密。劉學太見他如此處置,知道真正有了麻煩,臉色頓時就變了。
“你保薦過幾個名字?”
這是指保薦捕快,劉學太一時也記不清,想到就說,一共報了五個名字,其中沒有胡體安。
“不對吧!”毛師爺問道,“有個胡體安呢?”
“胡體安!”劉學太嚇一大跳,“保這個人的,多著呢!不止我一個。”
“我只找你一個!”毛師爺揚一揚他的“秘本”,又加一句,“我只著落在你身上。”
“師大老爺明鑑,”劉學太跪了下來,“胡體安是本縣一霸,極難惹的,如果風聲透露,一定抓不到了。師大老爺既然著落在我身上,我一定想法子抓人來,公事上好有交代,大老爺的前程可以保住,不過……。”
聽他欲言又止,自然有條件要談,毛師爺問道:“你還有什麼話,儘管說。”
“請大老爺體恤,第一,限期寬些;第二,我的家小不動,免得打草驚蛇。”
“家小不動”,是請求免予扣押他的眷屬,差役奉命辦案,為加重壓力,原有這樣的辦法。如果扣押了劉學太的家屬,可能胡體安會起疑心,所以說是“免得打草驚蛇”。這要求合乎情理,毛師爺允許了他。
“不動你的家小,可以。不過,限期不能寬,因為上面的限期也緊得很。我給你三天限,第四天沒有人來,可別怪我無情,要請你老孃來吃牢飯了。”
劉學太跟胡體安是有往來的,他在光州那件案子,劉學太亦略有所聞。抓他倒不難,“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胡體安在鎮平的產業甚多,決不會走,軟騙硬逼,總可以把他弄到手。但這一來便結成了生死冤仇,人家黨羽眾多,而且都是亡命之徒,自己決不能去惹這場殺身之禍。
想來想去,只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當跟毛師爺答話時,說“一定想法子抓人來,公事上好有交代”,便是暗示:總有一個“主犯”就是。如今只有跟胡體安自己去商量,弄個“主犯”來歸案。
“胡老大,”他屏人密告:“光州那件案子犯了,指名要你的人,著落在我身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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