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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怕李蓮英恃寵而驕,替她惹些麻煩。
“把張佩綸的摺子發下去吧!看軍機上怎麼說?”
軍機大臣中,別人都不說話,只有寶NFDA1 覺得很不是味道,大聲嚷道:“跟寶名齋有往來的,第一個就是李蘭蓀!張幼樵怎麼不說?”
恭王覺得他的話可笑,“算了吧,你!”他跟寶NFDA1 說話,是無須講措詞的,“李蘭蓀跟他又沒有認親戚,也沒有公服赴宴,到寶名齋買書並不犯法,張幼樵為什麼要把他扯進去?”
張佩綸跟李鴻藻的關係密切,朝中無人不知,沈桂芬很冷靜地勸寶NFDA1 :“佩公!張幼樵上這個摺子,不能不想到李蘭蓀,既然敢上,自然有恃無恐。所恃著,就是六爺說的那些話,買書並不犯法。似乎不宜拿他也扯了進去。”
“知趣一點兒吧!”恭王提出警告,“上頭正借清流在收拾人心。賀雲甫也太欠檢點了,這個摺子越壓越壞,讓他明白回奏了再說。”。
於是軍機擬旨,查問李春山也就是李鍾銘,跟賀壽慈是不是親戚?賀壽慈的復奏,說是“與商人李鍾銘,並無真正戚誼,素日亦無往來,其有無在外招搖撞騙之處,請飭都察院查究。”
“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慈禧太后很精明地指出賀壽慈的語病:“什麼叫‘並無真正戚誼’?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麼個說法,就靠不住了。”
“也許是乾親。”恭王隱隱約約地回答。
“乾親也是親。”慈禧太后說,“再看一看,有沒有人說話。”
她對內幕已經完全瞭解,卻故意不說破,要等言官有了表示,再相機行事,用操縱言路的手法來鉗制王公大臣。恭王當然也知道她的用心,不過在眼前她的舉措都是朝正路上走,加以清流為她張目,無奈其何,惟有遵從。
因此,對於賀壽慈的復奏,先不加駁斥,只是降旨都察院會同刑部,嚴辦李春山。於是刑部派出司員,會同巡城御史諮照順天府,轉飭宛平縣衙門派差役抓人,而李春山確具手眼,差役不敢得罪,到寶名齋將他好好“請”到“班房”,直到都察院來了“寄押”的公文,方始將他收監。
就這樣已經轟動九城,不知多少人拍掌稱快,同時李春山的劣跡,也在街談巷議中不斷透露出來。原來寶名齋有九開間的門面,是由侵奪官地,霸佔貧民義院的地基而來。御史李蕃據實陳奏,奏旨交都察院併案,確切查明。
李春山是註定要倒黴了,但清流以為只打蒼蠅不打老虎,則民心鬱積,不但未能疏導,反添不滿。所以黃體芳便針對賀壽慈發難,事由是:“大臣復奏欺罔,據實直陳”。
第一部分柳堂死諫第8 節清流威風(2 )
不實的自然是“並無真正戚誼”這句話。賀壽慈與李春山不但是親戚,而且是“禮尚往來”的親戚。李春山的前妻,賀壽慈認為義女,前妻既死,賀壽慈將他家的一個丫頭當女兒嫁給李春山作填房。所以丈人、女婿,叫得非常親熱。
賀壽慈年逾古稀,精力未衰,身為“半子”的李春山,特以重金羅致了一個絕色女子,送給“丈人”娛老。賀壽慈元配早故,以妾扶正,變成了李春山的丈母孃。因此,出語尖刻的李慈銘,說他們確非“真正戚誼”,而是“假邪戚誼”。
黃體芳還算厚道,對這段“假邪戚誼”,只說了一半,李春山“前後兩妻,賀壽慈皆認為義女,往來一如親串。賀壽慈之轎,常時停放其門,地當孔道,人人皆見,前次復奏之語,顯然欺罔。”
於是慈禧太后借題發威,這一次的上諭就嚴厲了:“賀壽慈身為人臣,於奉旨詢問之事,豈容稍有隱匿,自取衍尤?此次黃體芳所奏各節,著該尚書據實復奏,不準一字捏飾,如敢迴護前奏,稍涉欺矇,別經發覺,決不寬貸。以上各節,並著都察院堂官,歸入前案,會同刑部,將李春山嚴切訊究。”
這一來,起恐慌的不止於賀壽慈一個人,如果李春山據實供陳,將有不少名公巨卿,牽涉在內。因此寶名齋門口,車馬塞途,那些素日與李春山有往來的京官,名為慰問他的家屬,其實是來探聽訊息。寶名齋管事的人,見此光景,知道東家不會有大罪過,當時便隱隱約約表示,如果大家合力維持李春山,那麼什麼私和命案、賣官鬻爵、包攬訟事的內幕,李春山決不會吐述隻字。否則,就說不得只好和盤托出了。
其實,這也是恫嚇之詞。身入囹圄的李春山,心裡比什麼人都明白,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一個字都供不得。一供,便是罪無可逭,輕則充軍、重則丟腦袋。不供,則那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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