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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束,以示薄懲。”張之洞便即問道:“陳某人在南洋,如何命地方官查傳管束?”
“這加個伏筆。”袁世凱說:“此人倘敢潛回內地,就可以責成地方官遵旨行事了。”
“啊,啊!”張之洞不免自慚,當了三十年的督撫,連公事上這個小小的竅門都還不識,豈非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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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上諭,面奏裁定,第二天南北各報,都用大標題登了出來,政聞社社員大譁,紛紛寫信給梁啟超,或者政聞社的總務員,年高七十,精通六國文字的馬相伯,要求退社。所持的理由不一,有的是為“侜張為幻,必致擾亂大局,妨害治安”的話頭嚇倒,怕惹來大禍;有的是覺得“良莠不齊,且多曾犯重案之人”的話太難聽了,不願同流合汙;有的認為陳景仁太霸道,既然講言論自由,有話大家好說,何致於于式枚說錯了話,便該革職?
就在這政聞社社員紛紛要求退會或解散團體之時,“預備立憲公會”所策動的各省國會請願代表,已陸續到京,八大胡同與戲園飯館平添了無數打著藍青官話,滿口新名詞的陌生面孔。有時因言語隔閡,習俗不同,惹起糾紛,“地面上”的官人,總是善言排解,此由於民政部尚書肅王善耆曾經迭有“堂諭”,對這些代表,務必妥為保護之故。
袁世凱對肅王的態度頗為不滿,不過他一向不願得罪親貴,所以隱忍未言。但對政聞社卻耿耿於懷,隱憂莫釋,因為愈來愈多的跡象,顯示政聞社以擁肅、離慶、拉張、倒袁為宗旨,尤其離間他與慶王奕劻的關係這一點,更難忽視,日夕伺機,想一舉消滅政聞社。
機會終於來了!就在杜鍾駿到京請脈的那時候,由美國舊金山來了一通電報,是“中華帝國憲政會總長康有為,副長梁啟超暨海外二百埠僑民”所上的請願書,列陳“十二大請願”,可歸納為九事,其中最重要的共有五點。
第一點“立開國會以實行憲政”,這在慈禧太后已司空見慣,不以為忤。盡裁閹宦,遷都江南,及改國號大清帝國為中華帝國,則無不犯了大忌。慈禧太后勃然震怒,將原電交了下來,命軍機處會同政務處及憲政編查館會議具奏。
袁世凱成竹在胸,但須先有一番佈置,特地去看慶王奕劻,要求屏人密談。
“王爺,”他神色凜然地說“我有件心事,至今不敢率直奉陳。王爺知道不知道肅王結交了一些什麼人?”
“我不太清楚。”奕劻答說:“此人向來不講邊幅,瘋瘋癲癲的,不必理他!”
“不然!瘋子會闖大禍!”袁世凱又問:“王爺可知道,所謂‘中華帝國憲政會’,就是保皇黨的改名?”
“知道。”
“康有為有個弟子叫湯覺頓,在京已經多時,王爺可知道?”
“不知道,連湯什麼頓這個名字我都沒有聽說過。”
“那就無怪乎王爺不知道了!這湯覺頓便是奉了康梁之命,專門來跟肅王聯絡的,他們經常見面。”袁世凱說到這裡突然頓住,而臉上是極痛苦的表情。
這使得奕劻既驚且疑,“慰庭,”他問,“你有什麼難出口的話。”
“我有句話,不忍而又不能不言,說出口來,就要有個歸宿。否則,王爺怕亦擔了很大的責任。
奕劻駭然,“何出此言?”他將心定了下來,沉著地說:“慰庭,你不妨說給我聽,如果我該負責任,我一定負。”
袁世凱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說:“保皇黨的首腦,從前是康有為,現在是肅王!朝廷嚴旨要捕康梁,而康梁奉肅王為魁首。王爺,請問這該怎麼說?”
奕劻聽得這話大吃一驚!心裡懊悔,不該讓袁世凱開口,如今可為難了!照袁世凱的說法,肅王善耆應與康梁同科,但又何能在慈禧太后面前訐告此事?倘或不聞不問,萬一有何事故,袁世凱會說,當時曾警告過慶王,他沒有表示,只好不辦。這就變了比同隱匿,至輕也是個革爵的處分。
看他臉上陰晴不定,袁世凱索性再說些讓他膽戰心驚的話,“王爺,”他說,“肅王辦的消防隊,用兵法部勒,一樣有洋槍,一樣三六九出操。請問,救火消防隊用得著這個嗎?”
奕劻的臉都嚇黃了,“他要幹什麼?莫非要造反?”他氣急敗壞地說。
“王爺,”袁世凱搖搖頭,極冷靜地答說:“你這話誰都沒法子回答。”
奕劻心想,消防隊練武攜槍,不就是打算趁火打劫嗎?倘或宮廷有災,命消防隊進大內救火,可能俄頃之間,變起不測。
轉到這個念頭,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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