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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是如今可能凶多吉少。明泉的心又涼了下去。
“皇上有何打算?”這句話問得簡練,卻含蓋深遠。
明泉放下信箋,決然道:“若他想以樊州為戰場,朕奉陪。”
安蓮雙唇輕抿。
她正想問有何不妥,便聽太監道:“兵部尚書獨孤涼,武舉新科狀元孟子檀求見。”
沒想到獨孤涼居然把孟子檀也帶來了。明泉道:“宣。”
“臣獨孤涼(孟子檀)參見皇上。”
“平身。”
太監見安蓮站在一邊,立刻知機地搬上椅子放在龍椅之側。
“看來調藺郡王回京的詔書,朕還是下得晚了。”
明泉此言一出,等於將滕環造反之事的不查包攬在自己身上。這讓進宮時還有些惴惴不安的獨孤涼立時吃了一顆定心丸,“滕環在軍中素有劣聲,不過為人驍勇,又立過幾次大功。藺郡王出於一片愛才之心,才舉薦他為樊州總兵。誰想這廝恩將仇報,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實在是可恥可恨!臣斗膽請皇上恩准臣率兩萬大軍,將他剿滅!”
“獨孤卿少安毋躁。”明泉心裡雖然也對滕環恨得牙癢,但還不至於衝動地答應他。“孟卿對此事有何看法?”
孟子檀楞了楞,抬頭望了她一眼,又看看坐在一邊的安蓮,半晌才道:“臣以為,應虛張聲勢為先,待藺郡王將大軍集合,再做打算。”
獨孤涼腰桿微微一直,氣勢凜冽勃發,“滕環以區區兩萬兵力佔據半個樊州,更妄言牝雞嘶晨,朝廷若無所作為,聽之任之,只會助長其囂張氣焰,失卻天下民心,更令有心宵小尋可趁之機!”
明泉怒道:“你說他妄言什麼?”
獨孤涼一怔,隨即道:“滕環部下攻城之時,皆大喊牝雞嘶晨,日月無光。還我河山,重震雄風!”
冷意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她坐在龍椅上,一時不得語。這番話,究竟是滕環自己想出來的,還是高陽王的意思?一想到這樣惡毒的言語從當年溫意融融的人口中吐出,心就好象被刀凌遲般疼痛!
一股怨懟慢慢衍生,對父皇天人般的崇敬和仰慕漸漸轉為不解……若父皇真要傳位於她,為何還要立太子?為何不直接立她為皇太女?倘若不是,為何在最後一刻改了遺詔?將她推上這個進退不得的境地?就算太子有個千百個不是,還有高陽王和靜安王……
“皇上。”安蓮輕輕搖了搖她的手。
明泉倒抽了口氣,才醒覺自己正坐在這把左右江山的龍椅上。
無論當初有何隱情,如今的大宣皇帝卻是她,尚明泉!
《帝色無疆》蘇俏 ˇ戰前(中)ˇ
明泉定了定神,轉頭看向安蓮,“皇夫以為如何?”
他收回手,徐徐道:“孟狀元所謂虛張聲勢,是如何個虛張法?”
孟子檀立刻道:“昭告天下,共討之!”
“哼,昭告天下共討之?”獨孤涼禁不住冷笑,“難道孟狀元天真地以為百姓會自組義軍協助朝廷剿滅叛賊不成?孟狀元武舉新科及第,想出的辦法卻如一介書生,實在可笑!”他帶孟子檀來,原是想多個人幫聲,沒想到他竟然猛扯後腿。
安蓮淺笑道:“獨孤大人可是覺得書生之法可笑?”
這一笑雖然千姿萬妍,卻讓獨孤涼呼吸一窒,氣勢頓時一竭。
孟子檀趁機繼續道:“同守一城,若軍民同心,則固若金湯。若軍民異心,則危如累卵。滕環倉促起兵,莫說民心背離,恐怕軍中也有不少異聲。樊州三城取之雖易,卻是沾了措手不及,出其不意的緣故。”
“既然如此那更因以快制快,攻其不備。”獨孤涼道。
孟子檀肅容道:“敢問獨孤大人,滕環為何敢以區區兩萬兵力佔據樊州三城?”
這個問題卻不好答。縱然他們都知道與高陽王脫不了關係,卻還不是放上臺面說的時候。
“自然是因為背後有人撐腰的緣故。”
孟子檀和獨孤涼齊齊一楞,因為說這句話的乃是明泉。
她挑了下眉,示意孟子檀繼續說。
“他背後之人既然敢慫恿滕環造反,必定想好了萬全之策。”他歇了口氣道,“譬如,搶先攻克樊州三城。”
“這正是臣擔憂之事。”獨孤涼道,“軍情刻不容緩,必須立刻派大軍平定樊州之亂!”
“獨孤大人難道覺得倉促糾集的兵力能敵的過那人籌備多時的大軍?”孟子檀不覺也帶了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