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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不比林玉珍差;二是因為她眼裡容不得沙子,不似周氏那般圓滑,不學羅氏那般諂媚。所以二人彼此不服氣,看不順眼,經常對著幹。比容貌,比才氣,比丈夫各有輸贏高低,可說到這兒女緣,她二人真是半斤八兩。
但無論如何,她雖然受盡委屈,終還有兩個女兒和一個親兒傍身,三個孩兒都和她一條心,聽話乖巧。林玉珍卻是隻得一個女兒,陸緘這個用來撐門戶、只能算半個的兒子還是從別人那裡搶來的,得日夜防著他生出異心,日夜防著被人家搶回去;又要操心陸建新那些嬌滴滴的小妾們什麼時候不小心生出一個兒子來,就母以子貴,母子同心妨害了正室的利益;還得防著陸家另外兩房算計大房的財產,嚴防死守。所以,林玉珍過得真是很心苦。
人到了這個年紀,要比的就是兒女,陶氏才不同情林玉珍,有些得意地笑道:“其實是她太為難自己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看看,我可從來沒有硬逼著孩子們做什麼,學什麼,阿音照舊得體能幹,有一門好姻緣,囡囡的才氣更是擋都擋不住小老七輕輕兒就得了他祖父的疼愛,可是我硬逼出來的?”
林謹容看到陶氏那得意樣兒,暗道前世她還真不比林玉珍好過多少,三個兒女,只成功了一個,一個窩囊早死,一個紈絝不成器,卻也不說什麼,只順勢勸道:“既然母親能夠這樣想,那就更好了,好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何必硬逼別人,又苦逼自己?”
陶氏聞言,笑容稍斂,輕輕拍了拍林謹容的頭,道:“這丫頭,自滿了十三歲之後,越發像個老迂夫子,又說教起我來啦。知道了,知道了,安排晚飯去讓他們取那套粉彩桃枝碗碟來用。”
林謹容在外間指著荔枝等人布桌,還聽見龔媽媽在裡頭八卦:“要說這表姑娘,還真是有姑太太那不服輸的性情。整個冬天裡,都在苦練茶藝,苦練吹壎,她屋子裡的丫頭婆子們喝茶都喝飽了……”
陶氏大拽拽地道:“要我說,她與其弄這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不如來學學我閨女怎麼理家待人,她永遠也別想超過……”
林謹容聽得十分好笑,同樣的事情,落到她身上就是才氣橫溢,落到別人身上就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自家這個母親可真是讓人沒話說,護短算是護到了極致。
荔枝聽得分明,小聲道:“姑娘,看錶姑娘這勁頭,只怕遲早還要再找您比試的。”
已然走了第一步,自不怕第二步,林謹容淡然道:“我隨時奉陪。”
剛布好碗筷,飯菜就送了來。鐵槐家的整治鄉野小菜果然有一套,焦黃鮮香的油酥桃花魚,涼拌香椿,醬爆梨花蒂,醬香核桃花,油浸浸的鹹鴨蛋,新點的菜豆腐,油潑辣子香蔥蘸水,配著粉彩桃枝碗碟,嬌媚清新,讓人食指大動。
林謹容指派苗丫:“你去請三少爺和表少爺過來吃飯。”
苗丫迅速往後退了退,使勁搖頭:“我才不要見長壽。他一看到我就惹我,我一回嘴我娘就要掐我耳朵。”
桂圓忙道:“姑娘,奴婢去罷。”隨即快步出了門,走到轉角無人處站住了,小心翼翼地理了理鬢角那朵珠花,又整整裙子,從懷裡摸出一盒胭脂,將指尖抹了一點往唇上擦了,方又繼續挪動步子。
西跨院中,傍晚的涼風把石桌上的書頁捲起來,林世全看著頁扉上那顆小小的印章笑道:“是諸先生家的書罷?早前我也在諸先生的私塾裡讀了兩年書。”
“是,諸先生借我看的。”陸緘沉默片刻,忍不住問道:“何不繼續讀下去?有先生指點,不愁沒有功名。若有難處……”
林世全見他同情自己,不由哈哈一笑打斷他的話:“非也,不是我想讀而不能讀。先生早就說過我雖有恆心,卻無慧根。既然如此,何必強求?我現在就想把妹妹養大,為她掙一份體面的嫁妝。”
陸緘眼裡閃過一絲讚賞,笑道:“有志者事竟成,你一定能成”
“那是一定的。”林世全話鋒一轉:“陸二哥從外地來,可曾聽過這築壩於田之事?”
陸緘答道:“聽過,去年春天,京東有崔提舉徵用民工,隨地形築堤,借灞水於田八萬傾,盡成膏腴之地,民眾得利極大。”
林世全心中一動,沉吟道:“我平洲的鹽鹼地不少,光是北面就有幾十傾,西邊還有上千傾,為何無人如此?”
陸緘聽他提起這個問題,神色也嚴肅起來,認真道:“平洲離渚江太遠,要把河水引來不容易,非一家一戶之力能成。除非上頭真動了心思去做。”
林世全忙道:“非得渚江水不可麼?難道尋常的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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