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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謹容坐了片刻,終究是命人拿了傘,送她去聚賢閣見陸老太爺,言及此事,乃勸道:“祖父,五弟他的心性尚且不定,此事還不該操之過急,當徐徐圖之。”
陸老太爺強橫慣了,哪裡又肯聽她的,淡淡地道:“你莫要管這事,我心裡有數。他這個年紀本來也不小了,之前是還想著他大概能往功名上走走,緩緩大概能有更好的姻緣,現在既然不成,當然要早點成親才是。成了親,心自然就定了啡帆綸曇。”
林謹容急道:“可是他的性子……”
陸老太爺打斷她:“別聽他威脅你叫他來找我他的性子?這種事情可不是小輩說了算的。我說才算”他面前就有一個從前拼死不嫁,嫁過來以後還不是服服帖帖的現成例子,叫他又如何肯信林謹容的話?
林謹容不死心:“可是……”
陸老太爺不耐地朝她擺擺手:“去罷。我還有事要做。”
若是陸緘在就好了,陸老太爺多少還能聽進他幾句話,但此刻陸緘遠在赴京途中,遠水解不了近渴。林謹容默然立了片刻,只能行禮告退。走出房門,但見陸綸面無表情地立在廊下,只好打起精神,迎上去試圖寬慰他:“五弟,要不然你去同祖父好好說說……”
陸綸輕輕搖了搖頭,耷拉著肩膀轉身走了。此時雨霧濛濛,聚賢閣外的花木都被雨水浸透,沉甸甸,溼潤潤的,襯著陸綸身上的青袍,怎麼看都讓人心生不忍。
林謹容大急,又難過又酸楚,不顧還下著雨,飛快衝下如意垛,跑到陸綸跟前去攔他:“五弟,還沒試過呢,你去試試?”
細雨落在陸綸的發上、臉上,又順著他的下巴滴下來,他也不說什麼,只低聲道:“沒有用的,我清楚得很。”見林謹容站在那裡,鼻頭都紅了,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便又擠出一個笑來:“先前是嚇唬你的,並不是怪你。祖父的心意沒有人能輕易撼動,我還想著,你大概能成,結果還是失算。”
林謹容差點沒對著他喊出來,可那話在她唇舌間打了個轉,終究是又咽了回去。她佔盡了重生的便宜,卻也因為知道太多,從而越發沉重。她微微張著口看著陸綸,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終究還是自私,不敢告訴他將來。
陸綸點了點頭:“我走了。你也別在雨裡站著,若是病了,二哥不會輕易饒了我的。”言罷徑自去了。
範褒從一旁走過來,安慰道:“二奶奶您也不必自責後悔,這本就是五爺該走的路。就算是您不勸老太爺,也是一樣。”
她不後悔,才不後悔呢。林謹容抬頭朝範褒一笑,步伐堅定地回了房。
陸綸不再過問他的婚事,也不管家裡怎麼安排,只對陸老太太提了一個要求,他的妻子必然要才貌出眾,知書達禮,溫柔嫻淑,更不能是小門小戶。這樣一來,難度增加,一時半會兒也就定不下來。此外,他是比從前老實了很多,不管陸老太爺吩咐他做什麼事,總是盡心盡力地做好,老實得很。
轉眼間進了冬季,馬上就是冬至,陸家上上下下都在為過冬至而忙碌。他主動向陸老太爺提出,宋氏一個人在老宅冷冷清清的,想去把她接回來,一起過冬至。
不過是過個節而已,也當不得什麼。陸老太爺見他這一向表現良好,便決意要給他甜頭吃:“孝道乃是為人之本,既然你有這個孝心,祖父豈有不成全之理?你明日就去罷。”
陸綸喜不自勝,難得地拍了陸老太爺幾句馬屁。
林謹容卻覺著陸綸的歡喜有幾分假,不由得上了心,頻頻朝著陸老太爺使眼色,陸老太爺收到,乃笑道:“我恰好的也有幾件要事要交代宗親,讓範褒隨你跑這一趟。”
陸綸面色不變,規矩應過。
誰也想不到陸綸會在老宅失蹤。彼時宋氏已上了馬車,馬上就要出發,他突然說水喝得多了,天氣寒涼,想上茅房,讓宋氏且等他一等。誰也沒料到,他這個從不耍陰謀詭計的人竟會借他親孃做掩護,再把他親孃扔在一旁徑自逃了。
範褒嚇得魂飛魄散,宋氏更是哭得要死要活,一群人把老宅翻了個底朝天,就連茅房裡都用糞舀子翻了半日,終究是不見他的影子。只在茅房牆上看到一行用石頭劃的字:“我從軍去了,勿念。”
訊息傳回陸府,陸老太爺當場就氣得暈了過去,醒過來後,卻也因為深知陸綸的性情,並不曾責怪範褒等人,把替陸綸打聽好親事的心也歇了,只到底是傷了心,添了個咳嗽的毛病,一咳起來就撕心裂肺,止都止不住,腰背也佝僂下來,生生老了好幾歲。
林謹容提心吊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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