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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壽等人只好一步三回頭:“那小的們就在門口。”
王立春望著陸緘嘿嘿發笑:“說來也真奇怪,我都要死了,怎地還有人這般怕我?陸二爺,你就不怕我麼?”
陸緘見他臉色蠟黃,嘴唇燒得乾燥起皮,眼珠子都是黯淡無光的,偏還裝出這副模樣來,便淡淡地道:“我怕你一個將死之人做甚?你此刻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王立春一怔,隨即道:“說得是,看來陸二爺果然是認得我是誰的。”
陸緘坦然道:“當然認得。但敢救你就不怕你殺人滅口。”
王立春見他一個文弱書生說出這樣的話,少不得多了兩分敬意,道:“我又不是喪心病狂的亡命之徒,殺你作甚?還是先說說我為何成了這樣子,也好叫你安心。”原來是他的老母重病,月前使人託了信來說想見他最後一面,他走不掉,索性烙去了臉上的刺青隻身逃走,白日不敢行路,更不敢走大道,專挑偏僻的小路走,誰想竟遇了剪徑的強人,他雖自詡手上有兩下子,到底敵不過那許多人,險些喪了性命。前些日子一直忍著躲藏,並不敢出來,昨日算著撐不下去了,只好爬到街上來求助。
他一個逃走的軍犯,身無長物,就算是強人要劫道,也沒有非得把他弄成這個樣子的道理,只怕其中多有隱瞞,另有隱情。陸緘並不敢全信他的話,只道:“既有強人,我還當與保長說說,叫過往行人小心仔細。”
王立春似是看出他不信自己,略微彎了彎唇角,帶了幾分諷刺一笑,道:“此刻我就叫李一土了,還煩勞二爺幫著遮掩一把。我若能留得命在,去探了老母回來,該報恩的自當報恩,該報仇的就報仇,若是沒有命在,你就當丟了這些錢吧。”
陸緘聽出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別多管閒事,別惹麻煩。好歹也是救了他一命,卻是這樣的態度,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終究也就是那麼一個理兒,何況王立春自來便是這樣一個人,當初記陶舜欽的情,也不見他對陶鳳棠等人假以顏色,便不耐煩與他計較。於是起身道:“我救你不是圖你報恩,不過是看不下去。你說你沒做傷天害理的事,那便更好了,要回家探望老母乃是天理人倫,我不管你。若是作奸犯科,自有人收拾你。”言罷自去了。
王立春見他不悅,卻也懶得理睬,只仰面看著屋頂上的瓦片發了一會兒呆,繼續埋頭大睡。
陸緘出了柴房,微微思索一番,令店家安了一桌席面,把保長請來吃喝,席間自是說起這王立春的事情,按著王立春的說法,說他是被剪徑的強人所傷,錢財全失,準備留下長壽看顧,託他多多關照,又問這周圍是否有強人橫行,那保長果然道:“官道上是沒有這種事的,行小道的倒是偶爾見得一兩個行人悲號被搶,但從未有人被傷至此。”又向陸緘表明態度,道是一定把有強人攔路這事兒報上去。
陸緘謝過了他,問過林謹容等人,見全數收拾妥當了,遂下令起身前往碼頭預備登船不提。
從客棧到碼頭並不遠,林謹容藉口上船後活動不能自便,想多走走看看,戴了面幕,跟在陸緘身後,一路行去,把周圍的環境看了個明明白白。雖則知道自己將來不一定能活下去,但沒到那個地步,總還抱著一分希望,由不得她不小心謹慎,對環境多一分熟悉,就多一分可能。
長壽可憐兮兮地送他們到碼頭處,揪著衣角不想回去,客船已經啟動行了老遠,林謹容還能從視窗看到他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那裡張望,不由問陸緘道:“王立春這事兒你先前是非救不可,此刻又專門留了長壽照料,就不怕日後有麻煩麼?他可告訴你,他的傷是怎麼來的?”
陸緘本不想與她多說王立春的事情,畢竟這些都是男人的事,她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了也於事無補,不過是徒添擔憂而已,但見她問了,還十分感興趣,也還是把經過詳細和她說了一遍:“他說是隻為探望老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長壽照料他幾日,是死是活都可撇手走了,我之前與他並無交集,他也不可能亂說,不會有什麼大礙。”
剪徑的強人到處都有,山有山匪,水有水匪,原本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陸緘本身懷疑王立春那傷口是被追捕的人,又或者是先前結下的仇家所傷,畢竟當初他們一群人在清州的榷場裡是親眼看到王立春的人緣究竟有多差的;又因著有了保長那話,所以並不把這樁事當做大事,說說也就丟開了,並不放在心上。
林謹容則不然,她由不得的就將此事與三年多後的那場大亂聯絡起來。當初,那股譁變殺了長官計程車兵先始不過幾十人,卻在遁入山林後摻雜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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