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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警惕地東張西望。
終於看到了陸綸院子前掛著那盞白燈籠,後頭卻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響,林謹容回頭,看到幾盞燈籠晃悠悠地朝著這邊飄過來。來不及了她猛地將芳竹一推,提起裙子快步朝前跑去。
才跑了兩步遠就被芳竹抱住了,芳竹死死將她往道旁的花木裡拖,啞著聲音道:“奶奶不成了,您不能過去,給人看見您說不清楚院門鎖著呢,裡頭還有人看著,倉促之間您能怎麼辦?緩一步,還有法子的。”
林謹容使勁掰她的手:“不會的,我跑過去扔個石頭喊一聲就好。”陸綸知道危險,一定會跑的,他翻牆最厲害了,先跑了又再說。
芳竹咬牙:“您亂了分寸現在多半隻是喊五爺過去問問話而已,事情都還沒弄清楚,誰會把他怎麼樣?倒是您,給人看見您黑燈瞎火的不睡覺,跑這裡來叫什麼”
林謹容低聲喝道:“放開我,你懂得什麼你若是真為我好,便趕緊放開我。”她們什麼都不知道。她賭不起,這是一條人命。她只恨自己早前優柔寡斷,幻想著時辰未到,暫時不會出啥大事兒。還總想著要打聽清楚訊息再行動,寄希望於陸緘設法弄到執憑文貼,將陸綸出了戶籍,各戶另居,互不往來,互不牽連,以期其他人放過陸綸。可等到事情真的發生了,她才發現自己早前所有的打算都落了空,逼得她手忙腳亂。若此刻不盡力,過後再後悔也是白搭。可是,她個人的力量何其渺小
芳竹從未見過她如此張惶,咬牙道:“那也不能是您去,奴婢去還有個藉口,說是傳傳話什麼的,您在這裡候著,奴婢去”不等林謹容回答,就聽院門一聲輕響,陸綸穿著孝服走出來,一旁還跟著陸建中身邊得力的管事。
她還是來晚了,看來陸建中早就使人來找陸綸了。林謹容全身透涼,緊緊貼著芳竹躲在陰影裡,眼看著身後那幾人快步從她們身邊經過,朝著陸綸走去。她看得清楚,領頭的那個是陸建新帶回家來的心腹管事朱見福,另外幾人卻是膀大腰圓的家丁,約莫是為了防止陸綸不聽話跑掉的。
陸綸高高站在臺階上,身上散發著一種林謹容從未見過的冷靜肅殺,朱見福就站在臺階下滿臉堆笑地給他行禮問安:“五爺,對不住了,大老爺和二老爺有令,請您去聽雪閣一趟。”
陸綸神色淡淡的站在那裡,慘白的燈籠把他的臉照得有些發白,整個人透著一層冷清的白。他的聲音不大,很平靜,也很清晰:“有勞朱管事了。”
很明顯,這個時候冒頭不合時宜。林謹容抓了芳竹的手,轉身鑽進花木叢中,貓一樣地順著陰影飛快地折回去,危機激發了她體內的潛能,她全然感受不到花木樹枝彈回來刮擦在她身上的疼痛,更感受不到那些阻礙,她走得比芳竹還要快,動作更靈巧。芳竹悄無聲息地跟著她,只默默替她將一些花木枝條拉開。
林謹容走到內外院的路**匯處,走到燈籠下站定了,捋了捋頭髮,整了整衣裙,問芳竹:“怎麼樣?”
芳竹細心地替她理理衣領,道:“可以了。天還未亮,奶奶往陰影處站站,什麼都看不出來。”
林謹容抬眼看了看天邊,照舊的黑得如同一團濃得化不開的濃墨。遠處已經響起和尚做法事的梵唱聲,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朱見福沉默地引著陸綸往前走,同時警惕地盯著陸綸的一舉一動。作為一個長期跟在陸建新身邊,大事小事,陰謀詭計見了不少的心腹大管事來說,他是見多識廣,有一定判斷力的。即便是主家語焉不詳,並不曾讓他知道事情的全部,但憑著主子們無意間露出來的隻言片語,還有應對情緒,他就能判定出,陸家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大抵是招惹了什麼禍事,根源就在這位又黑又壯,據說十分勇猛有力的五爺身上。
看看,不過是喊去問句話,就喊了這樣幾個孔武有力的家丁跟著,陸建中身邊的管事跟著,又叫他守著,陸建新的眼神與語氣他最清楚明白不過,那是要他一定要把事情辦妥當的意思。陸綸十分沉默,腰背筆直,每一步都走得很穩,甚至於不曾試圖同他打聽此行的因由和目的,全無小輩突然被長輩召見時的驚慌不確定。
朱見福還記得,當初他跟了陸建新在任上,陸緘還跟著林玉珍、陸雲跟在陸建新身邊的時候,陸建新常常會突然喊他去通知陸緘過去檢查功課,或者帶出去見客,有時候是責罵。陸緘那時候年紀還小,明明忐忑不安,怕得要死,卻也是從來都不肯主動打聽陸建新到底是要找他去做什麼,也是努力把腰背挺得筆直,做出一副平靜自若的樣子。從這方面來看,這兩弟兄還是很相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