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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也能給她很多有益的建議,再有諸先生出面,想必陸建新也不會有太多的話可說。
林世全聽到這裡,便知她早就想妥當了的,於是也不再勸,轉而說起海運這件事來:“我已然做好賠本的打算了。”
陸緘雖早就聽林謹容說過這件事,有點心理準備,但聽林世全這樣說,想到一家子人損失慘重,還是忍不住黯然失色:“三哥也覺得凶多吉少?”
林世全點頭:“是,我這幾年,在華亭縣那邊留的時日也不算短,經常去番商鋪子裡挑貨,也聽得他們說起過。從華亭縣這邊去,多半走的都是高麗和倭國,要能回來,早就回來了,這一年多都沒來,多半是出了事。”抬頭看著林謹容一嘆:“幸好那時候聽了阿容的勸。”又安撫地拍拍陸緘的肩膀:“但願是因為其他因由耽擱了,但若不是,就當舍財免災罷。”
陸緘勉強一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心裡卻明白,家裡那幾個老的肯定不會這麼想,真的也只有企盼好運了。
林世全道:“你這樣想很好。你們留下來用晚飯吧,我們也很久沒聚了,我去讓人安排一桌素席來。”
陸緘當下應道:“正有這個打算。”
林謹容合上賬簿,笑道:“我親自下廚做兩個小菜給你們嚐嚐。”
林世全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能得四妹妹親手做菜那是幾號,但我也不曉得廚下有些什麼,再有就是這裡窄,比不得你家中的小廚房,多半是髒。”
林謹容笑笑:“什麼地方不過日子?”言罷真的由著櫻桃將手上的鐲子、戒指等物去了,挽起袖子自往外頭廚房裡去,林世全忙跟了出去:“我去安排一下。”
兄妹二人一前一後出了房,林世全快步跟上林謹容,小聲道:“江南那邊的事情你還是決意瞞著他?”既然已經生了孩子,而且如今夫妻鶼鰈情深,再瞞只怕會生分。
林謹容低聲道:“暫時還不到說的時候。三哥放心,我會挑時機和他說的。”吳襄當初幫她準備的戶籍是半點用處都沒有了,如果她能僥倖活下去,她便不需要以那樣的方式活著,如果她死了,那麼也就沒了任何意義。至於那些產業,先不用提。
“也是,陸家如果此番倒了黴,難免人心浮動,讓他們知道得太多並不是上策,先穩穩也好。”林世全提高聲音吩咐廚娘:“都聽二奶奶的安排。”
這日,林謹容洗手做羹湯,備下幾個拿手的素菜,陸緘就著素酒,與林世全從午後一直談到傍晚,從去年的災荒一直說到朝廷的奢靡,又從朝廷的奢靡說到了北漠的戰事,說到最後,想起陸綸,又是一番長嘆。
二人回到家中,已然華燈初上,略事洗漱修整,便攜手一同去給陸建新夫婦請安,順便接毅郎歸家。
陸建新這日卻是下不來床了,左腳大拇指紅腫發亮,疼得他齜牙咧嘴,整夜睡不著,無端就有些煩躁。林玉珍雖一直陪同在一旁,心思大半是在毅郎身上,他說不許毅郎吃糖,不許玩翻繩,林謹容便給毅郎弄了個皮球,偏巧毅郎對這個皮球的興致十分濃厚,睡覺也好,吃飯也好,都要抱著,更不論閒著的時候。
導致這一整天,陸建新耳邊都是皮球砸到地上又彈回來的悶響聲,吵得人不得安寧,心煩氣躁,他瞪過去,毅郎就往林玉珍懷裡縮,忍不過多時,便又將那球往地上扔一扔,小心翼翼地偷眼打量他的反應,如此再三,他簡直無可奈何,再說吧,就連林玉珍都說他苛刻了,諷刺他是身邊多年沒有小孩子,看什麼都看不慣。
再看看林玉珍和幾個婆子丫頭、以及阿柔、小星都興致勃勃地圍著毅郎,逗毅郎玩的樣子,陸建新自己都覺得為難一個小孩子真是太無聊了,可是真的太吵了啊。即便荷姨娘溫柔體貼,也不能散去他的煩惱,於是一門心思巴望林謹容和陸緘趕緊來把這個精力充沛,又鬼精的小混世魔王帶走才好。
乍然聽說陸緘與林謹容回來了,陸建新抽疼的腦仁才鬆快起來,才聽到人在簾下通傳,立刻就道:“快進來。”
陸緘與林謹容進來,先給陸建新和林玉珍行禮問了安,探過病,安坐落下,陸緘見毅郎還在玩個不休,知曉陸建新自來愛靜,只怕是早就煩透了,便把毅郎的皮球給收了:“一整日都在玩這個,吵著祖父了吧?”
陸建新淡淡地道:“小孩子麼……”算是坐實了他委實被毅郎吵得厲害的事實。
林謹容唇角含著笑,將毅郎抱在懷裡,低聲同林玉珍道謝:“這孩子太皮,想必煩透了您。”
林玉珍不喜歡聽她說這個話,微微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