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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林玉珍來了,荔枝探詢地看向林謹容,問她要不要進去。
林謹容毫不停留地繼續往裡走:“柳溪看好狗,別讓它惹麻煩,有事進來找荔枝。”既然躲不掉,她就不會再躲著林玉珍,以及陸家的一切人。
林家眾女眷正聽林玉珍抱怨:“吳襄都要去考,沒有理由不去考,就算是考不中,熟悉一下也好。又有幾個人是一考就中的?可老太爺說,既然諸先生都那麼說了,就聽諸先生的。我真是不服氣……要被人笑死了。”
林老太太沉吟道:“沉穩一點也沒錯,這樣的人多的是。陸緘自己是怎麼想的?”
林玉珍道:“他說聽他祖父和諸先生的。這孩子,平日裡死犟,這會兒倒聽話了。知道的說他沉穩,不知道的還不知道要怎麼亂說呢。”話說到這裡,任何人都能聽出她此行的本來目的,陸老太爺已經做了決定,她一個婦道人家的意向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但她臉上抹不下去,有吳襄襯著,她更咽不下這口氣,所以迫不及待地提前放風出去,陸緘不去考試不是因為怕吳襄,而是因為他沉穩踏實。
羅氏瞟了一眼帶著留兒坐在一旁的陶氏,不懷好意地道:“既然姑太太覺著應該去考,就讓他三舅母去勸他,我瞧著陸緘很聽他三舅母的話,一準能聽。”
林玉珍的臉一下子就沉了去,林謹容聽得明白,漫步進去,一一行禮問好。眾人少不得一一回應,被她這樣一打斷,剛才的話題就不好再提起。特別是林謹容還挨著林老太坐下來,主動問起:“姑母,怎不見阿雲?”
林玉珍答道:“暑氣太重,她有些受不住,我讓她在家將養。”
忽聽遠遠坐在窗邊的林六涼涼地道:“雲妹妹這身子骨兒,可真是……這才剛立夏呢,就嫌暑氣重,三伏天她可怎麼辦?往年也不見她這樣,姑母要不要請個大夫替她瞧瞧?”
林玉珍的臉色就有些難看,沒好氣地道:“她好著呢。看什麼大夫?”
林六哂然一笑:“是,她其實是心思太重了。姑母要勸勸她,讓她別想多了,想多了傷心也傷身。”隨即搶在林玉珍發飆以前起身告退:“哎呀,突然想起還有件事沒做完……”
她這席話的直接結果就是林玉珍的臉色很久都沒緩過來,羅氏也沒有任何抱歉要打圓場的意思,周氏打了岔,卻沒有人響應。
眾人悶坐了片刻,羅氏突地問道:“三弟妹,你開的那個香藥鋪子生意怎麼樣?前幾日我從那附近經過,特意去看了看,見收拾得乾乾淨淨,挺清爽的。”她的眼裡閃著精光,眼角睃著林謹容:“聽說是四侄女兒幫著管賬?可真能幹,怎樣,生意可好?其實也不要太急,剛開的店子麼,一年半載沒生意也常見得很,要守得住才是。”
“二伯母說得是,本來就是圖個安穩和長遠,母親不急,我也不急。”就是羅氏這不懷好意的一句話,讓林謹容瞬間下定了決心。她沒有根基。既然陸緘都能忍,都能等,她為什麼不能忍?不能等?要抓緊時機做好一切能做的事,但也要忍得住,看清自己的短處,不被急躁和衝動所左右。她再次提醒自己,這只是開始,只是開始一點點的來,等到理順以後,再一點點地撕碎,一點點地揉爛,她不急也不能急那個終點,不是她抬步向它狂奔就能達到的,她要一步一步穩穩當當地朝它走過去
林謹容豁然開朗,笑嘻嘻地起身牽了留兒的手:“小丫頭瞌睡了,我先送她回去。”然後親親熱熱地同林玉珍告別。
陶氏見了,又是一陣歡喜。覺著她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就是林玉珍,見她這樣歡歡喜喜的樣子,心裡也舒服了許多,反倒是看羅氏母女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林謹容不再迷茫,不再整夜整夜的輾轉反側。於是第二日送到林世全手裡的信,就從有些急躁,帶點潦草的字變成了規整溫潤的簪花小楷,林謹容以一種平和的語氣,告訴他她已經寫信給陶舜欽,要進一批木香和丁香。
林世全除了精心打理每一筆生意外,空的時候也沒閒著,四處走訪平洲的旅店,與過往的客商攀談結識,與衙門裡的官差喝酒說笑,稱兄道弟。不時也跑趟清州的榷場,如果價錢合適方便的時候,就不再麻煩陶家,自己進貨。
日子平淡安穩的往前滑動,五月裡,林亦之成親,新娘平氏不習慣林家的生活,表現得安靜而沉默。進了七月,在陶氏的這家鋪子賠了錢,即將倒閉的傳言傳遍林府和林家眾親戚好友間的時候,朝廷放開幾種香藥買賣的文書發了下來,於是,不單是清州沸騰了,就是平洲也沸騰了。
凡是有條件的人都想抓住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