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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要你好的人。臨了,總也要過門的,到時候難堪的還是你,又有什麼好處?”
林謹容背對著她沉默不語。
周氏也不生氣,繼續巴拉巴拉說了一長串,道:“我才去看過你母親,一兩天的功夫呢,就瘦了一大截,眼睛一直都是腫的,看見我就哭。要說,我也懂她,和你姑母一直就處不來,擔心你過去受罪,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你姑母適才派人送信過來,下午要過來看你,這就說明她也是贊成這樁親事的,到底是親姑侄,哪裡會有什麼解不開的死結?你從來都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就不要再為難你母親了。”
見林謹容還是不說話,周氏頓了頓,提高聲音道:“我實話同你說了罷。你父母親此刻正為了你的事情鬧彆扭,總也是做孃的吃虧,多的我不說,你但凡還有點良心,有點孝心,就心疼心疼你母親。想好了,晚上就乖乖吃飯,大家都忘了這事兒,沒有人再會提起。我先走了。”
周氏起身離去,林謹音送她出去,無限擔憂地讓枇杷去陶氏的院子裡打聽訊息。果然又鬧騰起來了。陶氏不肯參與商量林謹容的妝奩,林三老爺不依,跑到她房裡一陣大鬧,先問龔嬤嬤要陶氏的賬簿,又要看陶氏為林謹容備下的妝奩冊子,龔嬤嬤沒得到陶氏的允許,自然是百般不肯,林三老爺發作她,陶氏又不依,又是一場糊塗賬。往回他們夫妻二人打鬧,林家兩老怎麼也不會不管,多數時候都是壓制林三老爺,這次卻是悄無聲息的,根本沒有人過問。
林謹音口水都說幹,又哭又勸,才算是把陶氏和林三老爺暫時隔開,回來之後愁眉不展。這只是一個開始,如果陶氏和林謹容不同意,往後陶氏的日子只會更難過吧?一家子想要逼迫一個人,手段多的是。可若是答應,林謹容又不樂意,日後也不知道日子好過不好過……這一生中,林謹音從未有過如此為難的時候。哪怕就是當初陶氏小產的時候,她也只是害怕擔憂,卻沒為難,因為她知道該怎麼做,現在她卻很迷惑,不知道該怎麼做。
林謹容黯然打量著林謹音的神色,心裡又酸又澀,又疼又痛,萬千滋味夾雜在一起,逐一嚐了個遍,卻是說不出的感受。她沒法子和陶氏、林謹音說出心裡的夢魘,可只是因為她不喜歡,她不願意,她們就無條件地站在她的身後,給了她最大限度的支援。這世上,除了她們,再不會有人對她那麼掏心掏肺的好,不計較任何得失的好。她的眼眶突如其來的一熱,迅速轉頭看向窗外,忍住即將流出的眼淚。半晌,方低聲道:“姐姐,煩勞您去請母親過來,我有話要和她說。”
林謹音抬頭看向她:“囡囡,你……”
林謹容抬手擦了擦不知什麼時候落下來的淚,哽聲道:“求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林謹音在她身後默默立了片刻,給荔枝使了個眼色,輕手輕腳地走出去。荔枝和桂嬤嬤屏聲靜氣,立在簾下聽著裡面的動靜,每過一會兒,就要悄悄掀起簾子偷看一眼。
林謹容失神地看著窗外那株落光了葉子的老榆樹。半陰半晴的天,看慣了的老榆樹和往日比起來顯得有些怪異。花開花謝,葉生葉落,彷彿就是一眨眼的事情,人生也不過如此,可以輕可以重。從前她捨不得死,再活一次,她還是捨不得死,她不願意自己受委屈,更捨不得陶氏受累,捨不得林謹音委屈,捨不得林慎之毀了一輩子。
“囡囡……”陶氏紅腫著一雙眼睛,站在門口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林謹容,抱歉地道:“娘沒有用。”她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卻仍然不能阻止事情繼續往前發展。
林謹容輕輕出了一口氣,上前扶住陶氏:“娘,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女兒很感激。這邊坐,女兒有話要和你說。”
陶氏臉上頓時露出緊張的神色來:“囡囡,你不要急,信很快就能送到你舅舅手裡了。”
陶舜欽並不是萬能的。林謹容低頭一笑,低聲道:“娘,您不要急,這樁親事,就這樣吧。”
“……”陶氏和林謹音對視一眼,無言以對。
林謹容竭力讓自己的表情和語氣都顯得平靜:“我年齡不大,七弟年齡也還小,我實在放心不下娘,不想太早出門。還有,有個不情之請,娘不是給我備了妝奩麼?不如交給我來管吧。”
從不同意,到同意,談論條件,提到婚期,再到要自己管理妝奩,她這話跳躍度太大,乃至於陶氏和林謹音都吃驚地張大了口,半天反應不過來。桂嬤嬤摸不清楚狀況,只抓住一個關鍵點,四姑娘肯了。於是桂嬤嬤熱淚盈眶:“姑娘哇,您終於想通啦。”
林謹容不由苦笑。終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