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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謹容抱著銅手爐,靜心聽著馬蹄踩踏在路上的“踏踏”聲,身子隨著馬車的晃動不自覺地晃動。桂圓忙湊過來,把一床棉被塞到她身後,帶了些諂媚的討好:“奶奶,這樣更舒服些兒。”
林謹容瞥了她一眼,笑讚道:“你是越來越周到了。”
桂圓垂眸一笑,輕聲道:“奴婢沒有芳竹的本事,更不如荔枝姐姐那樣能幹,若是連伺候奶奶都伺候不好,就可以去死了。”此番她本以為林謹容會留她與桂嬤嬤看家,帶荔枝出來,誰知林謹容的安排剛好與之相反,覺得受到了重視,她豈有不珍惜之理?
林謹容就笑:“你呢,就是有時候不太穩重。你若是能學到荔枝的一半穩重,我就能放心讓你管事了。”
不穩重,這個評語真是讓桂圓說不出的難過,還無從辯白,於是剛剛累積起來的高興轉眼就成了沮喪,沮喪過後,更是小心謹慎。
馬車緩緩停下,車外傳來林亦之的聲音:“四妹妹,到了。”緊接著婆子拿了凳子過來,桂圓忙跳下車,轉身打起車簾,要扶林謹容下車。林謹容才剛伸手,就見斜刺裡伸過一隻手,卻是陸緘含笑看著她,她是不吝於在眾人面前與他表現恩愛的,於是也還了陸緘一個笑,就著他的手下了車。
林亦之在一旁看見,帶了幾分刻意的親熱開玩笑:“母親成日總是誇讚妹夫體貼周到,今日我才是見識了。”
陸緘微微一笑,恭敬地朝林亦之行禮道謝:“有勞五哥。”
林亦之忙還了一禮:“自家兄妹無需如此客氣。妹夫請。”
林謹容很滿意如今這情形,林亦之沒有變成前世那種討人恨的陰險樣,不管親不親,有事的時候能支使得動,尋常時候不生事,陶氏也不刻意苛刻他們。就之前那劍拔弩張的關係來說,能緩解到這份上,已算不錯了。所以她待林亦之與平氏,也就多了幾分客氣,哪怕讓人一眼就看出刻意來呢,相安無事就很好。
待得與林家諸人見過面,林謹容便打發陸緘回去:“你的事不是很多麼?先回去罷。”
陸緘一笑:“不急。我先看過水老先生怎麼說。”
子嗣到底是最緊要的,他想聽水老先生怎麼說,那也屬正常,林謹容笑笑,也就不再勉強他。
水老先生已是年近七十,身體卻還十分硬朗,看診亦很有講究,並不是進門就診的,他習慣於讓病人先坐下來,輕言細語地與病人交談,等病人的情緒完全平穩,心跳脈搏都平穩下來的時候才開始診脈。
當他的手指從林謹容的左手腕換到右手腕,面色平靜地要求林謹容張口看舌頭口腔,之後收手淨手,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彷彿遇到了什麼疑難雜症。
陸緘和陶氏等人見了他這樣子,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大病,全都捏著一把冷汗,小聲詢問:“先生?”
林謹容垂著眼,將袖子放下,仔細理了理裙帶。忽覺一道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忙抬起眼來一瞧,正好對上水老先生的目光,立時有些心虛和可憐地對著他笑了笑。
水老先生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沒有大礙,只是太過操心勞力,思慮過重,血氣也有些虛弱,須得好生調養才是。”
水老先生之所以是很受歡迎的婦科聖手,除了他老人家的醫術一定很高明之外,他還很會察言觀色,更能結合患者身處的環境給出一些合理的言論和建議,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話一出,立刻就得了陶氏的贊同:“先生說得極是,她實是太忙啦。”她當年承蒙水老先生救治,與水老先生極熟,說話也要隨意些:“若非是我硬把她接回來,這會兒哪裡又得閒”
陸緘帶了幾分愧疚,又有幾分輕鬆,偷偷看了看林謹容,回身朝著水老先生深深一揖:“煩請老先生賜方。”
水老先生點了點頭,命人準備紙筆,洋洋灑灑的寫了藥方,陸緘看過,雖然覺著複雜了些,卻也沒甚話講,便要將方子裝了,道:“我這就使人去抓藥來。”
陶氏不滿,伸手和他要方子:“二郎不是還有事兒麼?你自去你的,這裡有我。”見陸緘不說話,就又笑了:“莫不是還要和我爭著出藥錢?你若有心,不如尋點好山參來孝敬老太爺、老太太,更有人情哩。”
這是教他怎麼討好林老太爺和林老太太,這二人的毛理順了,遇事的時候當然會幫著相勸林玉珍。陶氏待他一直都是極好的,陸緘也就笑了,用商量的口吻問陶氏:“除了老山參以外還缺點什麼呢?”
陶氏就領了他在一旁,細細與他說道此事。林謹容起身與水老先生行禮道謝,水老先生睜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