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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老太太手裡的念珠轉得飛快,睜開眼睛定定地看了她兩眼,微微嘆了口氣:“去罷”
“孫媳婦會盡早回來陪伴祖母的。”林謹容本想告訴她自己此去是做什麼的,臨了又改了主意,屈膝行禮退下。
陸老太太目送著她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悲苦,閉了眼繼續誦經。
林謹容一路行去,空氣又冷又潮,青石板路和長廊上到處都是水漬,白色的燈籠隨風搖晃,遠處傳來和尚超度誦經的聲音和鼎沸的人聲,又冷清又熱鬧。
林謹容行到正堂外,才剛踩上如意垛,就聽到裡頭傳來陸建中嗚嗚咽咽的哭聲,間或還插了幾句話,語氣悲苦,非常應景。他那裡才哭完,林玉珍和塗氏也開始哭了,緊接著,陸建立並陸經等人也開始哭,一片哭聲。
林謹容進了正堂,但見室內燈火通明,陸氏最有名望的四個族老依次坐著,正在苦勸陸建中等人。呂氏也在,歪歪斜斜地靠在素錦的身上,一副體弱多病,苦苦支撐的樣子,陸經、康氏、元郎、浩郎一個不少,全都是一副哭相,便也跟著哭喪了臉,默不作聲地走到呂氏和康氏的中間去站著。才剛站定,陸經就回頭盯了她一眼,林謹容只當沒看見。
好容易哭聲止住了,林玉珍擦著淚道:“老三,父親昨夜是怎麼交代你的?趁著族老宗親都在這裡,你趁早了了父親的心願罷。”
屋裡有短暫的安靜。
燭火搖曳,照得眾人的臉上忽明忽暗。
林謹容看得分明,坐在上首的幾位族老都是一副端嚴方正,大公無私的樣子。陸建中夫婦俱都是半垂了眼,看不清神色,林玉珍的眼裡閃著亮光,陸建立眉毛蹙著,半是猶豫半是憂傷,塗氏有些不安,使勁地擰著手裡的帕子。小的一輩都豎著耳朵。
為首那位輩分比陸老太爺還要長一輩,陸緘要稱老祖公的低咳了一聲,顫顫巍巍地道:“老三,這裡都不是外人,你且放心說來。”
陸建立這才從懷裡摸出那封信來,把前情陳述清楚,雙手遞過去給老祖公:“叔祖父,請幾位尊老驗過,這火漆是否完好,上頭蓋的是否是我爹爹的私章?”
那老祖公接了過去,眯了眼睛對著燭火左看右看,卻不馬上回答,遞給他左側的另一個陸緘要喊伯祖父,名喚陸衝的族老:“大侄兒,你看是不是?”
陸衝也是左看右看,遲遲不語,另外一邊的兩個年紀輕些的族老一直等著他二人遞過去,卻一直不曾等到,其中一個陸緘喊三叔祖,喚作陸凌的就有些不高興了,道:“究竟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若是你們眼神不好,拿來我看”
另一個陸緘要喊大伯父,喚作陸標的就道:“既說是一式兩份,請叔父和大哥將那匣子開啟,取出一對照就知曉。”
林謹容見狀不由暗想,原來這四個人也不是鐵板一塊,只不過這老祖公因為輩分高,年紀最大,平日最得尊重,說話極有分量;那陸衝家中人丁最是興旺,一呼百應,所以這二人在族裡平日最得臉。就是陸老太爺,也是主要把匣子交給他二人管著,其他兩個就算是個見證。
只見老祖公不滿地瞪了陸凌並陸標二人一眼,並不立即明確表態,只問陸建中和陸建立:“你們母親呢?怎不把她請出來,一併聽著?”
陸建中立時又是淚如泉湧,遲差捶胸頓足:“家母悲痛過度,哪裡受得住?我說是緩一緩,等她老人家好些,大哥和在外的幾個侄兒都回來再說,可是……”到這裡,他又不說了,只是使勁擦淚。反正就是,他最顧大局,不顧老人,迫不及待想分家產的就是大房和三房。
林玉珍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陸建立慘白著臉道:“我只是照著父親的遺言行事而已。還請各位長輩全了我的孝心。”言罷深深一拜。
林玉珍也上前施了一禮,拭著淚朗聲道:“叔祖父,我公爹去得匆忙,許多話都沒來得及和我們說。我們做小輩的自是要熱熱鬧鬧辦好這喪事,但只恐公爹另有安排,我們不知情由,違逆了他老人家的遺願,那可不是大不孝麼?叫人怎麼安心怎麼對得起他老人家?”
老祖公目光閃爍,猶豫不決地與陸衝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陸建中,嗯了幾聲。
林玉珍煩躁之極,道:“多謝幾位長輩替我家老太爺保管東西。不知那信是在哪位長輩手裡?”言下之意,他們不過是幫著管理一下東西而已,哪有主人家要了還捨不得拿出來的道理?
陸建立突然變了臉,上前欲從陸衝手裡奪回他那封信來,梗著脖子道:“看這樣子,叔祖父和大伯是不信我。那便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