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髭,長得更像宋氏,圓臉大眼,平實中帶了點精明,精明中卻又帶了點溫和。很容易讓人放下心防的一張臉。
“都是我陸家的好兒郎,只要你們抱成堆,又何愁大家沒有好日子過?”陸老太爺扯著滿臉彆扭的陸繕大步走進來,身後兩個婆子還抬著一隻沉重的藤箱。
除了只顧著開心玩鬧的元郎和浩郎、彆扭的陸繕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隻藤箱上,裡面裝的東西不言而喻,自然是賬簿了。
於是這頓花了廚房許多功夫才精心準備出來的團聚飯吃得索然無味。其實所有的人都希望這頓飯不要吃了,乾脆一點吧,但是陸老太爺的風格自來如此,天大的事情,也得等著吃完了飯以後再說。用他的話來說,就算是氣,也得肚子裡有貨,才有力氣生氣。
好容易撤去飯桌,分長幼坐下後,陸老太爺總算是開了金口:“人情往來,由大媳婦和二媳婦一起管著,二媳婦當家多年,採買一事還是由她來管,大孫媳管了廚房很多年,沒有出過差錯,不變。三媳婦,剛入手,就先從針線房來起吧,二孫媳婦去管庫房……”
第211章 暈厥
林玉珍沒想到她也有份,雖說她的身份地位在那裡,這家裡很多時候都是她出面去和官太太們打交道,可是備什麼禮,該怎麼走,往日裡那都是宋氏操心的份,現在呢,也該她做一回主了。於是心中那點憤懣不平雖然不能完全平復,卻也消淡了很多。
宋氏和呂氏都是早就計算過的,所以她們對這個結果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情,平心靜氣地接受了。林謹容更不用說,她完全不關注自己將會得到一個什麼樣的分派,她現在只關注一個人,或者說,這屋裡多數人都在關注這個人——之前還在興高采烈,彷彿重新活了過來的塗氏。
塗氏坐在那裡,臉是熱的(被羞的),心是涼的(被氣的)。她目光呆滯地看著陸老太爺,又不敢相信、心酸難忍地看向陸緘,接下來再看著林謹容,眼神裡就充滿了憤怒仇恨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林謹容很清晰地看到,塗氏塗了胭脂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一雙手拼命地抓著裙襬,裙襬被她抓皺之後,提高,乃至於露出了大紅色的新繡鞋她也不自知。
塗氏在拼命控制,她知道她不可以當場發作,不可以在這個時候表示不滿和傷心,哪怕她再不服氣,再生氣,再屈辱,再傷心,她也不能發作出來,因為她面對的是陸老太爺,而非其他人。往日裡說來就來的眼淚,這會兒也反常的沒有一滴出現。但她絕對比往日更傷心,更憤懣,這種糟糕程度僅次於陸緘被搶走的那一次。她甚至於不敢去回想昨日她當著孟婆子等人的一系列表現,更不敢回想自己剛才的一系列表現,她只要一想起一丁點來,她就恨不得想撞牆雪恥。
假如,這個位置被其他任何人搶去,她都可以想得通,畢竟她從前就是那樣一個存在,她搶不過人家;可這個位置卻是被林謹容搶去的,由不得她平白多了幾分怨恨——不管林謹容承認不承認,不管宗法、律法承認不承認,林謹容就是陸緘的妻子,而陸緘就是她生下來,養到七歲大的那個孩子。他不肯幫她也就算了,但他怎麼可以幫著林謹容來對付她呢?塗氏心如刀絞,她覺得她被親生兒子背叛並拋棄了。而林謹容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有一隻手輕輕伸過來,握住她的手,掌心溫熱又帶了些潮溼,她不用看,不用問,憑直覺就知道會是誰。除了陸三老爺絕對不會有其他人。但是她用力將他甩開了。這一刻,沒有人能夠分擔她的傷心並安慰她。
陸三老爺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往她身邊靠了靠,努力用他的身體遮住她,雖然知道是掩耳盜鈴,卻也希望她的失態能夠儘量少的被別人發現。
陸繕站起身來走到塗氏身邊,冒著被陸老太爺鄙視的風險,輕輕挨在她的身邊。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淡淡的,孩子所特有的味道讓塗氏控制不住地突然酸了鼻腔。她看到陸緘擔憂地看著她,她看到林謹容沉靜的目光,她看到陸老太太溫和中帶點警告的眼神,她看到林玉珍得意嘲諷的笑,她看到宋氏滿臉的同情。她的心裡充滿了不甘和不平。
她沒有聽見陸老太爺接下來說了些什麼,她只希望趕緊結束。終於,陸老太爺停止了訓話,眾人都站起身來,四散開去。塗氏已經不發抖了,她很疲憊地坐在凳子上,心裡卻充滿了憤怒,迫切地需要發作噴洩出來。
宋氏非常滿意,可以說是十二分的滿意。她走到塗氏身邊,不露痕跡的,安慰的,輕輕扶了塗氏的肩膀一下,然後越過塗氏走到林謹容跟前,清晰地問林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