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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的罷了。
吳襄少有才名,是平洲有名的神童,平洲的讀書人家一說起他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陸緘呢,早年不過是陸家三房籍籍無名的一個孩子,只因陸家長房無子,七八歲上才被過繼給了長房,成了林家姑奶奶林玉珍的兒子。林玉珍生怕他年歲太大養不家,便急匆匆地領著他跟了陸家大老爺陸建新跑到南方赴任,一呆就是七八年,其間家都不敢回,就怕他見著自己的生父母。
說起來,現在的陸緘之於平洲,不過就是個籍籍無名之輩罷了,論才名,又怎能和吳襄相提並論?就是後來,他在參加殿試時,也沒能考過吳襄。若是論長相麼?林謹容的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一雙寒星般懾人的眸子來,她笑了,陸緘的確是如同黃姨娘所說的一般,長得實在好極了,所以當初他在林家甫一露面,就引得她的三個堂妹爭風吃醋,又引得來做客的各家女孩子們偷偷張望不休,可是長得好頂屁用啊?能當飯吃?還是能當得衣穿?分文不值!前世沒有說過一句粗話的林謹容毫不猶豫地說了粗話,雖然是在心裡暗自說的,她卻覺得很爽。
不知怎地,黃姨娘覺著自己從林謹容的笑容裡看出了幾分悲涼諷刺之意,再看,那悲涼諷刺之意卻不見了,面前只不過是個明媚少女天真無邪的笑。黃姨娘不由輕輕一笑,她是這段日子操勞得太累了,病了,才會眼花了。四姑娘雖自來矜持穩重,溫柔細緻,但到底年幼,剛才說那句話,怕也是自小和吳襄親厚,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所謂“表哥”不服氣,不小心說漏了口的。
興許,四姑娘其實是看上了吳襄?黃姨娘掃了一眼前面吳氏的背影,兩家這樣的關係,也想得通,但若是那樣,她又得另外想法子了。她須臾之間已是轉了好幾個年頭,體貼而好心地提醒林謹容:“姑太太的性子最是好強,姑娘適才那話別說給旁人聽到,不然……你是咱家姑娘中最出挑的,大房和二房……呵呵……我和你五哥總是希望你好的。”
林謹容笑了,她望著黃姨娘一字一頓地道:“姨娘說得對,我們都是三房的,體面是一體的,我們是一家人。獨木難成林,我們四兄妹,將來就是彼此的助力。我,也是盼著五哥好的。”個人的力量和宗族的力量相比,渺小得如同鴻毛之於泰山。家族間,從來都是對外一致,關起門來再說恩怨。
黃姨娘愣了,她本是想套林謹容的話,又委婉地把示好的意思表達出來,哪成想林謹容回答得滴水不漏,且還更進了一層,竟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她雖有林亦之,但獨木難成林,身為庶子的林亦之想要有出息,不是靠踩下自己的嫡出姐妹兄弟就能成的,相反,他需要他們!同樣的,林慎之年幼,他們姐弟不需要林亦之這個即將成人的敵人!這四姑娘,她從前怎麼就沒發現有這樣妙處?真的軟善麼?黃姨娘再看著林謹容,眼神就有些不同了。
林謹容這次沒有故意在她面前裝憨裝傻的打算,只目光清亮地看著黃姨娘:“這個道理,太太背後和我們姐弟都說過好幾次,所以我今日才會出手幫五哥。你也知道,咱們太太除了脾氣不太好之外,心地是怎樣的。”似黃姨娘這樣的人,若是換了她的大伯母或是二伯母,死幾次都夠了。
黃姨娘吶吶道:“十幾年了,太太的為人,婢妾怎會不知?”陶氏再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給她找不痛快,大奸大惡之事卻是一件也沒做過,可是,捫心自問,雖然二人明爭暗鬥多年,她可也沒對陶氏和她的子女們做過什麼大奸大惡之事,要不然,只怕最講尊卑倫常的林老太爺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她。
林謹容滿意的笑道:“姨娘知道就好。若是稍後當著客人們的面,太太有什麼不是的地方,要請姨娘委屈委屈了。休要讓人看了笑話去,過後,我自會念姨娘的好。”要和她談條件,就拉明瞭說罷。既然要上趕著跟著去伺候人,就要有這種犧牲的覺悟,不然就趕緊知難而退,省得大家都尷尬。
黃姨娘的面色有些訕訕的,有好幾次陶氏當眾失態發飆,雖說是陶氏脾氣暴躁,但也和她有意無意地撩撥有關。陶氏自是知道吃了她的暗虧,林三爺卻不信,都說是陶氏霸道刻薄,容不下她,誰知竟被四姑娘全看在眼裡了。有舍才有得,她咬了咬牙,破釜沉舟地道:“太太是主,我是奴,奴從主意,乃是本分。”
林謹容淡淡地道:“但願姨娘記得今日說過的話。本分,是一定要守的。”
第8章 仇人(一)
“囡囡,你在後頭磨磨蹭蹭的幹什麼?”陶氏見林謹容跟著黃姨娘在後頭嘀嘀咕咕的,總也不跟上來,非常不高興,轉過頭來怒眉豎眼地瞪著黃姨娘,一副生怕黃姨娘把林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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