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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李雁紅直聽得如醉如痴,也跟著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成了個淚人,酸甜苦辣齊集心頭,這才知道,眼前的葉硯霜竟是如此一個正人君子,自己真不該錯怪了他,人家本來不知有我這門親,又怎能怪人家無情無義?就連那鐵守容也是女中豪傑,真值得葉哥哥如此愛她,錯都出在自己身上。心中愈想愈難受,竟哇一聲撲在硯霜懷中哭了個天昏地暗。
硯霜把這一年多的一口怨氣一吐而淨,倒覺得心裡略好些。見這小兄弟倒哭個沒完,睡在自己身上,眼淚已浸透了自己衣服,只當他同情自己遭遇,又為可憐他那親戚李雁紅才會有此悲慼,心想這年輕人難得有此忠厚感情,不禁用手輕摸著他背,慢慢勸道:“好兄弟,千萬別再哭了,哭壞身體可劃不著。”
誰知不勸尚好,這一勸她愈哭個沒完,急得硯霜直皺眉。那李雁紅哭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抬起頭,用一雙淚眼看著硯霜道:“大哥,你沒錯,好鐵姐姐也沒錯,錯都在那李雁紅身上,誰叫她這麼命苦呢!”又接道:“我回去一定把這些話轉告給她,她……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硯霜一隻手拍著小兄弟,一面還給他擦淚,聞言道:“兄弟,這可施不得、你知道就行了,要告訴她,不叫人家難受麼?我已經傷了一個人的心,可不願再傷一個了。”
那雁紅聞言後心說,這份心我早傷定了,但嘴裡卻答應著點點頭。這時見自己整個身子都在硯霜懷中,他還給自己擦淚,不由羞得粉頸低垂……低下頭正看見硯霜那寬闊的胸,結實的臂,再加上剛才的體貼柔情。心想那鐵姐姐真好福氣啊,只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認識他,憑自己玉面冰肌,也不見得就不勝那鐵守容,只嘆自己明明是父母之命的正牌夫人,卻要退身讓人。再想到一待他傷好了,自己就要遠走天涯,哪能不情絲萬縷,柔腸寸斷。再也忍不住,竟又撲身人那硯霜懷裡,兩條玉臂摟緊了他一陣傷心,又自淚下。
硯霜心雖詫異,這兄弟怎麼如此女態,但當此痛心傷感之時,哪還會去深思此事,只當這小兄弟一片天真純情,見狀不但不躲,反而伸出鐵腕在他背上撫著,嘆口氣道:“兄弟,我真後悔告訴你這些事,叫你傷心成這樣。事已過去了,就別再為此傷心了。”
雁紅雖萬分願意在這葉哥哥懷中多睡一會兒,但到底這會兒自己是男人,難免叫人起疑。聞言就坐起身來,翻身下床找盆洗臉去了。
那葉硯霜抬頭看著頂上天花板,思及往事,好似做了個夢,只嘆自己此時為何如此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想著也就翻個身閉目養神,誰知因為疲勞一夜,一會兒就睡著了……
且說那李雁紅拿著盆,才一開門,就見有五六個人在自己門口指手劃腳的,隱隱還聽到什麼:不知什麼事這屋的人哭了一夜,又是什麼自己不睡也不叫人家睡……心中這才想到,原來昨夜這一哭,竟把左右四壁都給吵醒了,不由慚愧萬分。找到水洗臉漱漱口,這才回來,進門見那葉硯霜竟自睡著了,一張臉映著朝陽,更顯得英氣超俗,好不動人。
她低低地嘆了口氣,心想別吵他,叫他好好地睡睡。正想出去吃點東西,猛然發現有一白綢小包,正由硯霜衣縫裡掉出來。心想這是什麼東西?不禁輕輕用手拿過來,覺得裡面似乎軟軟地,輕輕開啟一看,竟是一縷軟軟的頭髮。突然想到硯霜昨夜說的,與那鐵守容比劍的一段,曾經用劍削下了她一縷頭髮,不想他竟收在身邊,這將近兩年的時間不離身邊,此人情痴可謂已極。不由低頭看著那縷頭髮,又黑又細,自己不好意思地拿過腦後的那根偽裝男人的辮子,與它一比,竟是一樣的黑,一樣的細。又突然想到,我這就要離他而去,也不知今後還能再見他不?不如也留個紀念給他吧!想到這,竟真的抽出自己的寶劍,齊辮尾削下了老長的一段,另用自己方才給他擦淚的那塊粉紅汗巾,小心地包上,再包上那白綢子包,又一起輕輕地放回他那身革囊內。正欲出去,忽然又想到,以後他要想我是有東西看了,可我要想他呢?
一眼瞧見幾上硯霜那把劍,劍柄上拖著淺綠的絲繩,上面還有一面玉玦,心想這就是了,這把劍是他最心愛之物,形影不離,不如把劍穗解下自己留著就夠了。她過去解了半天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