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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得等兩天才能泡好。老爺子這兩天光顧著生氣去了,沒顧上腿疼。”劉隊長臉上的笑有些勉強,想說什麼卻又止住了,只搖頭嘆了口氣。
我道:“這是幹嘛呢,長吁短嘆跟個老頭子似的,一點朝氣都沒有。毛主席說得好——”
“你得了吧,”劉隊長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我的話,“還當現在是文化大革命呢,開口閉口毛選,比記性呢。”
我訕訕地摸了摸腦袋,有些忿忿。臨走前我還特意看了遍毛選,沒想到現在還用不上,我容易嘛我。我琢磨著能讓他這麼猶豫,十有八九是家事,也不好追問,只得壓住心裡頭的疑問老老實實地繼續喝茶。
不多劉隊長比我還按捺不住,坐了沒一分鐘就主動交代了,“還不是我那小堂弟給鬧的。剛從大學畢業,好不容易才在省裡頭安排了個工作,偏不肯去,非要去深圳,誰勸都不聽,可不就把老爺子給惹火了。”
“人才呀!”我心裡頭暗想,這個小堂弟倒是挺有想法的,現在這年代,誰不眼紅人家鐵飯碗,死命地想要留在國家單位。他倒是高瞻遠矚,這麼早就看出了深圳的巨大發展潛力了。有前途!
我說:“為什麼老爺子不讓去,現在國家不是大力扶持特區發展經濟嗎。我看深圳的發展前途比咱們省城好,說不定過個幾年,你小堂弟就成百萬富翁了呢。”
“你就渾說吧。”劉隊長哭笑不得地直搖頭,“一百萬,你真敢想啊,那錢要是堆起來,只怕得把咱這間房子都給堆滿了。”
我只笑笑,沒有辯解。這時候一百萬的確是個天文數字,不說一百萬,連個萬元戶都了不得啊。不過要換在2010年,一百萬還不夠在北京買套大點兒的房子呢。
“其實爺爺也不是說非要他去國家單位,就是怕他在外頭學壞。你也曉得,那深圳是特區,得有多少外國人,什麼壞風氣都是從那裡傳進來的。俺聽說那裡資產階級情調特別嚴重,他年紀輕,做事沒個輕重的,要真學壞了,可怎麼得了。”劉隊長一臉嚴肅地跟我解釋道。
其實他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改革開放之初,的確有不少流氓分子趁機興風作浪,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了幾宗大案,其直接結果就是83年的嚴打。只不過,後來的那場嚴打嚴重地偏離了國家的最初目的,最後導致了大量的冤假錯案,讓人心寒不已。
想到這裡,我心裡頭頓時一凜。83年連在廁所裡寫句髒話都要被判流氓罪,我要是這時候留下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讓旁人注意到了,以後不會被翻出來算舊賬吧。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嚴肅,把劉隊長都給嚇著了,他直不楞噔地盯著我看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鍾大妹子,你沒啥事吧。”
我下意識地把手裡頭的酒瓶子一收,瞪大眼瞧著他,道:“不是給你的。”
劉隊長聞言頓時哭笑不得,“大老遠的帶瓶酒過來,不是給我,那就是給老爺子的。”說罷,也不看我,徑直朝裡屋大聲喊道:“爺爺,慧慧過來看你了,還給你帶了瓶酒。”
我頓時死的心都有了。
老爺子噔噔幾聲走了出來,板著臉,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
我原本進揣著酒瓶的手一下子就鬆了。
老爺子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伸手就把酒瓶子拿過去了,一轉身又進了屋,“記得要給人家錢。”
我跟劉隊長才說了幾句話,就又聽到老爺子噔噔噔地衝了出來,一臉的激動,眼睛裡都閃著光,“鍾丫頭,你這酒哪裡買的?”
那可是我們家老頭子的存貨,自從老媽不讓他喝酒後,就把他家裡頭所有的存貨清空,一古腦全塞我的小公寓裡頭了。光在我家就存了好幾年,市面上根本沒得賣。
看來這老爺子真是個老酒鬼,一聞香味兒就曉得好壞。不過他再喜歡我也不能再拿出來了,這瓶子我都還想回收呢。
“這酒啊,”我遲疑了一下,才道:“還是我爸以前留下的,不曉得哪兒買的。”
老爺子正欲再問,劉隊長忽然出聲打斷了他,“對了,你今兒來找我有事吧。”
老爺子心裡頭通透著,馬上就沒問了。我琢磨著劉隊長估計從三嬸那裡聽說了我的“悲慘”身世,所以這會兒生怕老爺子舊事重提把我給傷到了。
我也沒有再跟劉隊長客氣的心思,就把賣柿子的事兒跟他說了。他聽完後狠狠一拍大腿道:“你怎麼不早來兩天。前天為了給單位職工發福利,我們後勤科長險些跟人幹架,好不容易才搶到了幾百斤爛蘋果,可惜可惜。這樣吧,我幫你問問老韓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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