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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出門的時候,我特意把當初來的時候所帶的那個超級大箱子給帶了出來,以便到翻出些新鮮玩意兒的時候也能向劉江解釋。等傍晚劉江回來的時候,一進門就被桌上堆得高高的東西給嚇住了。
“你這是哪裡來的?”劉江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隻白瓷青花茶壺,眼睛裡放著炙熱的光,“你剛買的?這東西得不少錢吧?”說話時,他又拿起一旁配套的茶杯,摩挲了一陣,才語帶遺憾地道:“可惜杯子做得太小了,還不夠一口喝的。”
我“……”
我把我的計劃跟劉江簡要的說了一遍,劉江越聽越是興奮,到最後都有些坐不住了,激動地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圈,最後指著我不得不信服地道:“我現在覺得,你還真有可能把野菜賣到十五塊一斤。”
劉江興奮得晚上睡不著覺,居然跑去林業廳找他的師兄,說了我們明天的計劃。他那個名叫馬友誠的師兄一聽完,立刻就跟他一道兒來招待所找我了。
馬友誠比劉江要大七八歲,長得高高大大,濃眉大眼,氣質有些粗獷,一看就是典型的東北漢子。說是師兄,其實他是劉爸的屬下,我也是這時候才曉得原來劉爸是林業廳的領導,這劉江嘴可真夠嚴實的。
既然人家馬友誠親自造訪,我當然不能再藏私,當下就把幾乎一五一十地詳細告知,馬友誠一邊聽,一邊拍掌叫好。劉江也興奮得兩眼直放光,言語間更是連連把我誇讚,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實我的這些所謂新奇想法,要放在現代再尋常不過,裝模作樣、投其所好、附庸風雅,這都是用濫了的,只不過放在這裡就顯得格外與眾不同——這時候的中國人多淳樸啊。
不知到底是因為劉江的身份,還是因為馬友誠對我們給予了極大的信心,這一次的招商會他給了我們許多照顧,也答應了我們許多請求,甚至還幫我們借了一臺錄音機和一盤古箏磁帶——這東西在八二年可老值錢了。
於是第二天,我們的展臺一佈置好,不僅人小日本,就連別的參展商也通通圍了過來。
二十四
會場很大,一共有差不多一百五六十家展臺,而我們的展臺在會場大門右手邊靠牆的第一個,一進門就可以看得到,可以說是非常理想的位置。
這時候大家都沒有很強的經濟意識,來參加這麼重要的招商會,也就是隨便搬了張破桌子,把東西往上頭一擺就是,連必要的文字說明都沒有,完全沒有想過要怎麼吸引客人。這也更使得我們的展臺脫穎而出。
老實說,我們的展臺在現代人看來並不算突出。由於條件的限制,我很多想法都沒能得到實施,比如我想要全套的雞翅木桌椅案臺,比如說我想讓劉江和我都穿上古裝漢服……這基本上是不可能實現的。
馬友誠盡心盡力地幫助我們,從林業廳辦公室借來全套桌椅板凳,笨拙而粗獷的風格,還有深褐色的油漆,完全與我的想法相違背。最後還是臨時去商場裡買了幾塊白布將這些亂糟糟風格的傢俱裹起來,又讓劉江從他家裡搬了幾個盆栽放好,最後還在牆上掛了幾幅中國山水畫。
我們沒有大刺刺地在大門口擺個桌子放樣品,而是僅有的二十多個盒子放在側面的木架子上,展臺的正中央擺著一張矮桌,上頭放著一套精巧的茶具,。角落裡還有馬友誠借來的錄音機,飄渺的古箏緩緩流淌,端地“高深莫測”。
我非逼著劉江換了身新衣服,小明遠也打扮得漂漂亮亮,往這裡一坐,十分地吸引眼球。
大夥兒早被我們這裝模作樣的架勢給嚇到了,圍觀的人雖然多,卻都在展臺外頭指指點點,連一個上前來問我們賣啥的人也沒有。劉江開始有些坐不住了,屁股上像長了刺,東看看西望望,還沒有我們家小明遠鎮定呢。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泡茶的手卻不停,緩緩地將碧綠的茶水倒入茶杯中,嘴角帶笑,神態自若,其實心裡頭已經在罵人了:那些小日本鬼子動作也不快點,再照這麼喝下去,俺們三個人怕是連廁所都跑不贏了。
其實也不怪劉江如此心神不寧,這都一上午了,連個小日本的影子也沒瞧見,光看那些人高馬大的老毛子走來走去了。倒是也有幾個老毛子頗感興趣地來我們展臺參觀的,只是一聽說我們賣的是野菜他們就興趣缺缺了——他們還是對伏特加和肥皂牙膏最感興趣。
我和劉江都見過老外,所以對著這些白面板綠眼睛的老毛子還算正常,小明遠就不同了,每次有老毛子經過,他就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盯著人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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