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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裡悶悶的,感覺有些呼吸不上來。可我不敢探出腦袋。在我的內心深處有一種強烈的畏懼和心虛,讓我沒有辦法正常地面對他,尤其是當他說出喜歡這樣的字眼時。
“曉曉,”被子外頭傳來他的聲音,低而輕柔。我不敢動,也不肯回應,假裝已經睡著了。外頭靜了一會兒,然後腦袋上方的被子被人輕輕地拉開,新鮮的空氣頓時充盈著我的鼻息。
我睜開眼瞧他,明遠一臉無奈地低頭看著我,張張嘴好像要說什麼,可最後卻只是嘆了一口氣,眼神一黯,道:“你睡吧。”說罷,幫我蓋好被子,自己則坐回了旁邊的病床上,再也不說一句話。
已是嚴冬,門外寒風肆虐,時有呼嘯聲過,吹得窗戶哐哐作響。屋裡卻靜謐一片,就連我們兩個人的呼吸聲都那麼小心翼翼,幾不可聞。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明遠依舊在,我身體已經好了許多,於是開口讓他回去。他卻不以為然地朝我道:“我心裡有數。”
他越是這樣,我心裡頭越是不安,有些不高興地道:“你別老這樣自以為是,總要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你覺得你放棄去刑偵大隊來照顧我,我會覺得受寵若驚甚至開心得忘乎所以嗎?一點也不,我只會覺得自己很沒用,覺得我就是個廢物。你這樣做,我只會覺得壓力很大。”
明遠似乎完全沒想到我會說這樣的話,看著我的眼神明顯有些失神,爾後自嘲地笑笑,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你好好休息。”說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出了門。
我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心裡忽然覺得很難受,我無法用詞語來形容那種感受,悶悶的,好像有一股氣憋在心裡,想發洩又發洩不出來,只得不斷地往心裡頭壓,壓得我透不過氣。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我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控制某些事情的發生,這和之前回到1981的時候完全不同。那個時候雖然物質條件比較差,雖然我又當爹又當媽,可我從來沒有過現在這種無力感。明遠——他的心思我已經完全捉摸不透了。
在病房裡住了半天后,我決定出院。念頭一起,就立刻去辦了出院手續。回到宿舍,倒把小圓嚇了一大跳,趕緊上前接住我的東西,問道:“不是說還要住兩天,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
我往床上一倒,悶悶地回道:“病房裡悶得很,還是宿舍好。”
“咦,金師兄不是一直陪著你嗎?”小圓一臉擔憂地湊過來,認真地問我,“你們兩個不會是吵架了吧?怎麼金師兄今天沒送你回來,天吶,你們兩個不會是分手了吧。”她的聲音越來越高,宿舍裡其餘的幾個人聞言頓時激動了起來,一古腦全湊過來大聲地嚷嚷,“啊,你們倆分手了?”“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那個白天鵝去搗亂?”“……”
我的腦袋頓時有兩個大,這幾位姑娘的想象力怎麼這麼豐富呢。
“說什麼呢?什麼分手!”我又氣又好笑,費力地坐直了,朝她們大聲道:“我又沒跟他好過,說什麼分手?”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小圓都有些生氣了,“就算吵架了也不能這樣胡說八道啊。咱們學校誰不曉得你們倆是一對兒?那個——範雅麗,你說劉曉曉跟金師兄是不是一對兒。”
範雅麗認真地點頭,“沒錯兒,劉曉曉跟金師兄就是一對兒。”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金明遠,算你本事!
睡了一下午,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小圓把我叫醒。頭又開始有些痛,腦子暈暈乎乎的,我趕緊起床吃了幾顆藥,又抹了把臉,這才稍稍清醒了些。
小圓照例給我打了飯,只是我胃口不好,吃了幾口就有些食不下咽,胃裡一陣一陣地翻騰,難受得緊。早曉得這樣,上午就不該出院。還正後悔著,宿舍裡電話鈴響,竟然王榆林打來的。
“你怎麼就出院了?”他在電話那頭問我,聲音裡明顯帶著擔憂,“我問過醫生了,他說你還沒好呢,得再好好休養一陣。”
我道:“不願意在病房待著,特別難受。索性還是回來住,反正也就是吃吃藥,在這兒也是一樣的。對了,那個——你什麼時候去教室?”
我這會兒提教室的意思不言而喻,王榆林自然也明白,所以電話那頭立刻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回道:“你身體還沒好,等你好些了我們再細說。反正——反正這事兒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查出來的。”
我心裡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