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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道:“我明白。”說話時,又朝我看過來,眼中再不見先前的失望和痛苦,只餘一片清澄。看來他已經想通了。我心中稍定,相握的手微微用力,他也緊了緊手,朝我點頭微笑。
“我們上次調查的時候,只說刑偵隊有人調過去幫忙,卻沒有提到潘一。回頭再仔細確認一下,潘一究竟在緝毒案件中扮演什麼角色。只要他參加過,就肯定有人記得他。”
正是因為總指揮和三個組長都明明白白,所以我們壓根兒就沒往潘一的身上想過。如果他真參與了案件調查,總不至於去當個小兵吧。
回家後我就問劉爸爸了,當然問得很委婉,我說:“爸,我聽說潘隊參加過94年那次緝毒案件,怎麼檔案裡寫的總指揮不是他?”
劉爸爸專心致志地看著報紙,頭也不抬地回道:“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我道:“就是問問唄,覺得奇怪。人潘隊可是刑偵隊大隊長,總不至於搖旗吶喊去當個小兵吧。”
劉爸爸呵呵地笑,“那當然了,那次他是代總指揮,原來的總指揮孟副廳長那天拉肚子,拉得根本上不了班。潘一就主動請纓替的他,那次行動完成的非常漂亮。難得的是潘一還不居功,後來的總結上頭還是寫的孟副廳長的名字。所以檔案裡頭自然沒有他。”
原來如此!
主動請纓,看來是早有預謀。
幾天後,王榆林和明遠那邊也查到了問題。潘一的妻子在七年前遭遇車禍成了植物人,為了給妻子治病,他們一家人一直生活得非常拮据,可四年前,潘一的妻子卻忽然轉了病房,還曾經送去北京治療過好幾次。潘一一直對外宣稱是得到了紅十字會的援助,可明遠他們卻根本沒有在紅十字會那裡查到他的名字。
案件終於明朗起來,現在缺乏的,卻是證據。
五十四
以潘一的本事,想要把所有的證據毀滅實在太容易了,我很懷疑,經過了四年之後,我們還能找到任何證據。
雖然心裡清楚希望渺茫,但大家還是精神抖擻地投入了尋找線索的工作中,只有我因為要上學的緣故,被排除在外。我有些不高興,但同時也是無奈。
就這樣過去了三個月,卻依舊沒有任何進展。明遠倒還沉著,可古恆已經漸漸坐不住,整天陰沉著臉,兩眼發紅,好像隨時可能爆發。如果再這樣下去,難保他不會衝動地去找潘一拼命!
不止是我,明遠和王榆林也早就看出來了,大家在他面前都儘量地小心,生怕一個不留神就刺激到他。可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六月初的一天,明遠忽然把大家都招了過來,說是有事要商量。
我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似乎已經決定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可是我卻沒有辦法阻止。
果然,他們三個人首先交流了一陣目前手中所掌握的情況。爾後古恆就一直板著臉,牙關緊咬,雙拳緊握,這架勢好像隨時要崩潰。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在這樣無奈而又痛苦的問題上,安慰這個詞顯得如此輕浮。
“照這樣下去,只怕等到他死,我們也找不出證據。難道就這樣任由他逍遙法外?”古恆氣得一拳頭狠狠砸在面前的桌子上,震掉了靠桌邊擺著的一隻瓷杯,掉落在地,頓時摔成了碎片。
屋裡一時靜得讓人不敢喘氣。王榆林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明遠則靜靜地看著古恆,臉上有種凜然和決絕。我心裡頭陡地漏了一拍,剛想開口問他,他卻已經說話了,“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說這話的時候微微低下頭,躲避著我的眼神,兩隻手交錯在一起上下地搓著手指。明遠總說我撒謊和緊張的時候會有小動作,其實他也是一樣,就像現在這樣,這表示他心虛。
王榆林的眼神黯了黯,沒有說話。古恆則眼睛一亮,激動地站起身,高聲問:“明子你有什麼辦法?快點說,別吞吞吐吐的。”
我的一顆心漸漸往下沉,手微微地發抖,用盡所有的力氣看著他,他卻不肯看我,側過臉一字一字地朝古恆道:“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古恆先是一愣,爾後立刻反應過來,面上先是狂喜,繼而是疑惑,最後又一點點地變得凝重。潘一是誰?他是省刑偵隊最具傳奇色彩的警察,據說這十年以來破案率高達99%。他還曾經獲得過全省自由格鬥冠軍,雖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不是有句老話說得好麼,老當益壯、老驥伏櫪。我一點也不懷疑他比刑偵隊,甚至位元警隊的大部分警察要厲害得多。
大家都不說話,很顯然對明遠提出來的這個建議沒有異議。現在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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