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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耳朵想要聽他繼續解釋下去。
可他卻抬腕看了看手錶,無奈道:“我定了十點半的機票,馬上就要走了。你等我回來好不好?”
我剛要開口拒絕,他卻忽然上前一把擁住我,又快又緊,讓我根本沒有機會推開。
“慧慧,”他的聲音又低沉又憂傷,還帶著深深的委屈,“我等了你十一年,好不容易才終於重新找到你,不知道多開心多珍惜。我只是希望,你對我能多一點信任。我對你的感情,比你所能想象的,要深很多很多……”
對於這種滿嘴漂亮話的壞男人,應該狠狠地予以反擊。我心裡這樣告訴自己,可是手上根本提不起力氣,連推開都難。我只能一臉忿忿,張牙舞爪,偏偏又一點氣場也有沒有地哼哼道:“我才不相信你呢。”
他當然看出了我的色厲內荏,裂嘴使勁笑,笑罷了還忽然伸手在我臉上摸了一把,柔聲道:“等我回來。”說完就起身走了。
等他的人影都瞧不見了,我才猛地想起來,狠狠地罵了一聲“滾”。
我才相信他的什麼屁話呢。等我十一年,那會兒我才多大?他怎麼不說等了我二十年,從我六歲那年第一次見面就已經開始了。
可是心裡卻隱隱有些期待。女人啊,在感情這個問題上永遠參不透。
整整一個春節我都過得心事重重,老媽見著還挺高興,說我終於有了成年人的煩惱了。
直到正月十二上班,他還是沒有回來。
單位上班要穿制服,尤其是新年後上班的第一天。大早上我就換了衣服去單位,可路上還是堵車給耽擱了,險些沒遲到。
還沒到大門口呢,就聽到電話鈴一直在響,掏出來一看,是辦公室秘書小胡。估計領導都到了,要不怎麼跟催命似的。
我索性不接,把電話一掐就往單位裡頭衝。才進門呢,就聽見裡頭一陣大吵大鬧,門衛們都躲在收發室裡不出來,隔著窗戶偷偷地朝外張望。
這新年頭一天,不會是就有人鬧上門來了吧。
說到鬧事,這是法院裡頭常有的事兒,輕的堵門,嚴重起來打人的都有。以前大家遇到這種事都躲著走,早早地收到訊息後從後門進。
剛才小胡打電話不是為了通知我這事兒吧。我這才反應過來,一轉身就要往後退。可為時已晚,只見面前忽然彈出一個人來,像子彈似的直撲我的跟前,手一揮,那紅豔豔的長指甲就直接朝著我的臉下來了。
要換做以前,我十有八九就捱上了這一耳光,可今兒卻是有些奇怪,反應特別地靈敏,鬼使神差地一轉身,一抬頭,竟然穩穩地抓住了那人的胳膊,狠狠一甩,還把她給甩退了好幾步。
雖說我小時候沒少跟人打過架,可似乎也沒這麼利落的身手啊。今兒還真是福至心靈,感覺特別地得心應手,就好像,在這過去的十幾年來,這種事兒沒少幹似的。
“幹嘛呢你!”我板著臉冷冷喝道:“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毆打執法人員要被拘留的,以後你怎麼跟你那見色忘義的前男人鬥?”這個女人一照面我就認出來了,去年年底的時候沒少來我們單位鬧事,原因很簡單——離婚。
事情很老套,女人辛辛苦苦地供男人讀書,好不容易供出來了吧男人又變心劈腿了,離個婚鬧得要死要活的。後來那男人非要離,弄上了法庭,最後自然就判離了。
結果這女人不去找那男人的晦氣,偏偏隔三差五地來我們單位鬧,就好像一切責任都在我們身上似的。
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拍著地板一邊大聲地嚎哭,眼淚鼻涕全都往下掉,臉上被廉價的化妝品弄得紅一塊,白一塊,身上的衣服也亂糟糟地繃在身上,狼狽得不堪入目。
我忽然覺得有些悲哀。這個女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穿著打扮十分地不合時宜。上次她來我們這裡的時候都是乾乾淨淨的臉,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給她出的鬼主意,讓她打扮成這樣。
“不過就是個賤人,”我蹲□子,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看看你,年輕也輕,長得也不難看,幹嘛為了個賤人把自己搞成這鬼樣子。你越是狼狽,他越是覺得自己有魅力。還跑這裡來跟我們鬧,你憑良心說,弄成這個樣子,到底是誰的錯?”
女人還是哭,根本就不理我。
我又道:“你要麼夠狠,就直接去找那個賤男人,閹了殺了一了百了,然後你再做一輩子牢,為這個男人賠上一輩子。要麼就豁達一些,索性放開手過自己日子去,何必糟蹋自己。這世界上,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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