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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中倆還真得費點心思……
所有的殭屍都在沙灘上聽課,唯綠瞳殭屍剛爬出來就被巧兒拖進了小木屋裡。
魃抱著猶自昏迷的樊少皇在海灘上曬月光,見狀卻立刻來了精神,兩眼瞬間閃出賊光:“月黑風高、孤男寡女、急不可耐……快,上鬼車!!”
……
進得小屋,確定沒人跟來,巧兒在綠瞳殭屍胸口上一筆一劃地寫字。她並不傻,樊少景受傷後被抽去了極大一部分真元、自己身體裡莫名得來的修為……
她的眸子如同被海浪濡溼的夜色,溫潤透澈,沒有任何彎繞,她就那麼直白地問它,是你做的麼?
綠瞳殭屍與她對視,彷彿那就是世間最嚴酷的刑罰,它連謊話都說不出口,於是在她手心裡靜靜地承認。
“為什麼?”巧兒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去理解它,她很害怕:“樊少景道長是個好人,為什麼你要傷害他呢?”
她眸子裡似乎裹了霧,傳說中的殭屍都是茹毛飲血、萬惡不赦的,她怕它偏離人類所謂的正道,卻又不知道應該將它導向何處。
綠瞳殭屍有些焦躁地扒了扒頭髮,聳拉著腦袋不敢看巧兒,這樣半晌無什動靜,它又悄悄抬頭瞄了一眼,卻見她眼中水霧更重,像要哭出來的樣子。
它慌了,伸手去抹她的眼睛,在她耳邊絮絮低語。它的手仍然冰涼,巧兒伸手握住,那掌間每一條紋路都是她所熟悉的模樣,她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綠瞳殭屍心中更慌,忙將她橫抱了,在小木屋裡踱來踱去,嘴裡還哼著不知道哪裡的搖籃曲。它看過許多人家這樣哄啼哭的嬰兒,它記得人類哭泣的時候,是要這樣哄的。
巧兒摟著它的脖子,它身上依舊乾淨,散發著淡淡的皂角香氣。她在它胸口一筆一劃地寫字:“你答應我,以後不論如何,都不要吸人血好不好?”
綠瞳殭屍仍是輕輕點頭,像以往應下她的每一件瑣事一樣。
巧兒依偎在它懷裡,它抱著她在沙灘上走來走去,月光注滿了沙灘,浪花銀亮。一眾殭屍都停止了上課,傻傻地看沙灘上老二抱著老大,踱來踱去之餘,還五音不全地哼小曲兒。
次日,樊少皇已經清醒了過來,舊傷好得差不多,只是動作間仍不若以往靈便。魃給他打下的仙基可令他以後的修煉時半功倍,這趟被逐出師門,仔細算下來其實沒什麼損失。
魃將藥碗遞過去,她尤其喜歡看他盯著藥碗皺眉的樣子。有誰知道,敢和河伯幹架、敢替大禹治水、敢與蚩尤一戰的應龍,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喝藥……
她覺得很歡喜,很多年月過去,她還能從他身上找到當年的影子。於是也不管有用沒用,就弄了許多藥給他喝,就為了看他苦著臉的樣子。
當然,樊少皇就不歡喜了,他正對著藥碗瞪眼——搞什麼,這麼多藥……
所幸魃並不能在世間呆很久,她本是火神,體內火元甚重,加之沾染了人間濁氣,所在之處赤地千里,疫病橫行。即使神界沒有發現她逃出來了,她也必須返回妖魔道。
這些天她對巧兒倒是不錯的,臨走時就將那面映世鏡送給了巧兒,巧兒十分喜歡,愛屋及烏,便連帶著覺得魃這個人實在不錯。
魃走的那天只有巧兒送她,樊少皇根本就不知道,當然如果知道他想必會很高興。臨走時魃特意下了海,硬要在自己許多孫兒臉上留下愛的唇印,駭得一眾殭屍怪叫著四散奔逃,觀天苑的海面波濤洶湧,如若海嘯。
魃離開時巧兒一直將她送到山腳,她依然很快樂,不時以繡鞋尖逗弄路邊的野花孤草,最後折了一束松枝敲敲巧兒的頭:“回去吧,我走了。”
巧兒看著魃漸行漸遠,最終連那抹明亮的粉紅色都看不見了,她頗覺黯然。好歹也活了許多年月麼,到頭來別說知交故友,竟然連個相送的人也沒有。
她一個人正暗自神傷,那邊遠去的魃卻又悄悄迴轉,在她耳邊嬌聲道:“莫傷神,你雖然不及我國色天香,唔唔,但是也還是不醜的。”
……= =!
魃言罷又向前行去,巧兒又目送了一次,半晌她卻出現:“對了,莫忘按時囑他喝藥,嘻嘻,真想多留一陣。”
……
巧兒再次目送她離開,良久她再回轉,面色嚴肅、眸子裡卻帶著些調皮的意味:“我那個綠眼的孫兒,為人很是忠厚老實,你可莫要欺負它。對了,殭屍其實也是可以與人行歡的,畢竟它全身都是硬的,和你們人類也差不多,你一定要試試……”
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