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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工作的職業盆景人或是盆景世家出身的同仁面前,他少有說起現代盆景一詞。他知道盆景的傳統概念與固有技藝與藝術形式對於他們意味著什麼。他在內心深層次地感知得到,盆景界的同仁們在盆景藝術境界中的感覺,走進藝術殿堂的人,如同行走在豪華典雅殿堂裡,踏上厚厚軟軟的羊毛絨地毯上,只要你的腳輕輕地一踏上,就會從腳底到心底都感到一種超脫的沉穩和厚重。一切變得悄無聲息的讓人心靜,靜得人不敢有絲毫的不敬和菲薄之心,有的多是敬慕與敬仰的意念。相比之下的現代盆景,在視盆景為榮耀為生計的人們面前提及,會讓推薦的人有種造次甚至是瀆褻傳統文化的欠意。將至“耳順”之年的餘啟明,更是深知人情與器物之間的玄妙,在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著固定的格式、有秩的規律,甚至己經溶入骨血中,讓一個人脫胎換骨談何容易,而且面對的是一群以傳統盆景為驕傲為正統為生計,真正忠於國粹傳統的強大群體。於是他採取了見什麼人說什麼話的迥避“政策”,這樣做讓他不至有失盆景協會會長的身份與盆景文化專家學者的風度,更主要的是他明瞭:“欲速則不達”的客觀規律。
文化藝術歷史的經驗告訴人們:一種僅被業內、圈內人看好的藝術形式,其生命是脆弱的,只有被社會上更多外行人喜歡、看好的“東西”,那才會有生命力,這樣的認知在文學藝術界圈內已成為不爭的規則或是普遍“真理”。眾多的傳統戲劇、藝術製作、文化形式走向衰敗,曾經的國粹藝術被入選非物質文化遺產,就是最有說服力的事實。為今天人喜歡玩賞的藝術作品不去表現當今人的審美與價值取向,不能適應現在人的生活與思維方式,那它的生命力何在?還談什麼傳承發展?多少次的捫心自問,他得出答案:唯有“獻媚”於全社會特別是社會中堅的年青人,現代盆景作到了。創新的藝術甚至文化理念被“顛覆”的藝術,不被圈內的一些行家裡手看好,特別是那些以此為生計、為榮耀的人所接受,很正常。變革在任何傳統文化藝術領域都是如此,如果沒有了捍衛傳統的勇士,那藝術的王國早將“國不再國,家不再家”,繪畫界如此,戲劇舞蹈界,文學界也如此,正常極了。退休後“無官一身輕”的餘老,如今心態很平和,他早有這樣的認識,有這樣的策略和胸懷,必競人家是盆景大家嗎。
劉曉很清楚餘老這樣作法的原由所在,這是他十年磨一劍地處心積慮的作為,更是他面對盆景藝術近幾年的衰變,痛心疾首的表露與痛定思痛的出手。仰仗著他盆景世家的“光環”,憑藉他在業內人所共知的盆景情結與盆景文化功底,在盆景界不可撼動的強勁地位。這樣一部較傳統盆景應視為“叛逆”的書藉,會讓有異意的同仁保持沉默,讓有同感的同志敢於“雀躍”,也最終讓他有敢冒 “圈內之大不諱”的勇氣與責任,因為他覺得為了國粹藝術的傳承應該這樣作,值得。。 最好的txt下載網
九十二
退休後不在其位的餘老明顯感覺到:邀請他去各地盆景講座的活動少了,各種盆景論壇、峰會的請柬收到也不如從前。去外地參加了幾次盆景雅石展評、論壇類活動後,也感身心疲憊。不同觀念、不同稱謂、不同標準無休止的爭議,讓他由興奮到疲倦再到厭倦,原因是反方論據多有牽強,甚至是個人情緒作祟。後來經過老伴苦口婆心地規勸,餘啟明的身與心,終於漸漸地從各種的學術研討活動中淡出,原因是思慮過度,情緒興奮或鬱悶都影響了血壓波動而且趨於升高,老伴一個勁地終於將他“拖回”在家。餘老自己也己經想明白:我頂多還能活它二十年,就連這院中盆裡栽種的那棵已經侍弄有十多年,樹幹己長到有大姆指粗的龍柏樁我都玩不過了。這世界上盆栽、盆景稱謂的統一“大業”還是由著它走吧,歷史的事由時間去解決吧。於是他也就儘量地避開峰頭,少有參與時常惹得他動肝火或是心神不寧的各種研討會之類。平日更多的時間是陪伴老伴四處走走,多在自家小院侍弄盆景、看看書報讀讀唐詩宋詩什麼的,乾點想幹的活計,用他自己的話講:補償一下以前因工作而耽誤了的事,純個人的事。
在他心中確實還深埋著一個願望,一件擱置了許久時時讓他亢奮,不能忘懷的事情,就是他苦思冥想地要恢復一種中國盆景藝術文化歷史上曾有過,卻又消失的木山盆景、木山玉石盆景。為了這個心願,他從各圖書館、社裡資料室弄來不少有關盆景文化的古籍,一有時間就埋頭其中記著、畫著。一件時時想起來讓他想往的願望,擾動了他本想平靜卻難平靜的心,讓他朝思暮想的就是要實踐和恢復消失了幾百年的木山盆景、木山玉石盆景的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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