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3/4 頁)

堠裝著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便跟著山本來到黑田和藤田住的房間，只見一大群日本武士圍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那人背對著羅堠，看不清長得什麼模樣。羅堠轉到正面一瞧，不禁一愣，原來此人正是錢開路。

錢開路被眾日本武士圍著，嚇得早已經丟了魂兒。本來他平時總帶著一些證件在身上，以此證明自己是日本介川團部裡搞後勤的，但他請假回滄縣就沒敢帶，怕不小心露餡，被人當作漢奸那就成了冤大頭了，當然初時更不知道黑田他們是日本人，因為這一干人都是老百姓的打扮。這時候聽他們有的說中國話，有的說日本話，弄不清來頭，卻也是驚疑未定，不敢作聲。

就在羅堠看見錢開路的一剎那，錢開路也看見了羅堠，驚喜之情，不啻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久旱逢甘雨”，不由得張大了嘴，羅堠見他就要跟自己打招呼，縱身疾撲過去，一腳踹在他肚子上。錢開路唉喲一聲，道：“原來是——”，羅堠又是一腳踹到，錢開路腦子這才算開了竅，一邊躲閃，一邊大叫：“太君，飯田太君，饒命啊！”

羅堠見他沒敢吐露自己真名，這才罷手。轉過頭來，見黑田一臉疑惑，便解釋道：“黑田閣下，你抓錯人啦！這是後勤部的帳房先生，不信你問他。這小子不給咱們賣好肉好菜，膽敢虐待大日本皇軍。所以我踹他幾腳出出氣。”錢開路心道：“小王八蛋，真會冤枉人啊，你這樣說我不被大日本皇軍打個半死才怪呢。”但這小子下手從來都比較狠，這回更是落井下石，後患無窮。眼下情形，正是黃泥巴掉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只得連忙點頭道：“是啊，我叫錢開路，專給皇軍買菜買米的。太君你是新來的，不認識我。”

黑田道：“那你為什麼在這裡？”錢開路道：“我請了假回來，想接我那可憐的侄女去過過皇軍的好日子。唉，以前我太自私啦！”羅堠道：“你還知道大日本皇軍的日子好過？”錢開路趕緊對大日本皇軍歌功頌德：“大日本皇軍是我的衣食父母，對我大大的好，錢開路願為大日本皇軍效犬馬之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黑田這才明白自己抓錯了人，便道：“‘飛賊幫’的事你知道麼？”錢開路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哇，這——你們也不知道？”他本來想說：“這個‘飯田一龍’知道些。”但馬上想起羅堠適才給自己的教訓，便是要封住自己的嘴，羅堠的一切事就再也不敢說起了。黑田道：“對不起，原來是誤會，不過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此行有重要任務，不能透露任何訊息。因此只得委屈你一下了。”

事已至此，錢開路只好聽從黑田的安排，好在他和羅堠認識，羅堠總不會不管他的死活，因此他倒也就此坦然了。由於黑田一夜未睡，便叫眾人也都去睡覺，說晚上再趁著夜色進滄縣城。羅堠心道：“好吧，睡好了覺，再見機行事。”於是十幾個日本人都回房大睡，錢開路由於與“飯田一龍”比較熟悉，黑田便將錢開路交由羅堠看管。

兩人關了門，便小聲的交談。羅堠問錢開路：“為什麼你要不辭而別？你回去做什麼？”錢開路道：“剛才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回去接我的小侄女。”羅堠道：“你還有侄女？”錢開路道：“我有個哥哥叫錢開，當然就有侄女了。”羅堠道：“怪不得兩個月前，你告訴我說你叫錢開，原來是你冒充你哥哥的名字，倒也怪不得你了。”

錢開路道：“我哥可比我有出息，你見過我給你看過的那封信吧？那可真是馬本齋寫給我哥的。”羅堠道：“看來你這傢伙還沒算壞透，居然有個這麼有出息的兄長。”錢開路黯然道：“可是我哥生了一場大病就死了，臨死時叫我把自己的家產都送給馬本齋。”羅堠道：“那你送了麼？”錢開路道：“兄長的話我哪敢不聽？當然是一個子兒不少的送去了。不過馬本齋的那封信我現在已經燒了，再也不敢帶在身上。”

羅堠道：“為什麼燒了？”錢開路道：“這個馬本齋最恨的就是日本人，日本人也對他也是恨之入骨。我現在在日本軍營裡混，哪敢跟他扯上關係？”羅堠嘿嘿一笑，小聲道：“那怎麼又和我扯上了干係？”錢開路道：“那又不同，你我兩人是一起*快活過，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羅堠捶了他一拳道：“去你的！誰跟你一起*快活過！”錢開路咧開大嘴直樂。

羅堠又道：“那你有沒有老婆兒女？”錢開路尷尬一笑道：“我是個混日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總覺得有了家庭就是負擔，現在好象覺得又不對了。”羅堠道：“有什麼不對？”錢開路道：“現在大概是受了你的影響，覺得以前自己做的事都是沒有良心的事，真的是良心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