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頁)
這天晚上,陳四炒了一大盤四川回鍋肉,說要孝敬孝敬老大。
李天棒最喜好的就是這東西。看見一大盤兒黃燦燦、香噴噴的回鍋肉端上桌來,李天棒臉笑得跟屁股似的,連誇陳四懂得照顧自己。眾無賴都因此大飽口福,一塊兒狼吞虎嚥,吃得嘴角直流油。
陳四大獻殷勤,用筷子夾了五七塊肉放入李天棒碗中。李天棒心情難得有今天之好,還喝了半瓶兒“六曲香”。飲至半酣,他從碗中夾起一塊瘦肉。醉眼朦朧之下,只見這塊肉黃燦燦的,上面似乎還有兩根毛,下面卻好象半肥半瘦,還露出了瓤兒。
李天棒心裡有點納悶兒:這是豬身上哪兒的肉啊?真是奇怪。
但他心想:有毛算個屁,老子向來羨慕能“茹毛飲血”的人,這樣才算是男人嘛!夾起這塊肉就往嘴裡塞進,筷子夾著這塊肉向李天棒的嘴巴飛去,越來越近,離李天棒的眼睛自然也就越來越近。
李天棒只見這塊肉慢慢的便要飛進自己的血盆大口裡,看來這塊肉的命運便是安然的祭奠自己的五臟廟了。
不經意間這塊肉似乎變了樣兒,李天棒眼睛漸漸瞪大,這塊肉的真實面目也就越來越清晰,突然,李天棒嚇得象被馬蜂蜇了一般,扔了筷子,“哇——”地一聲,把嘴裡的飯菜全都吐了出來,原來他看清這哪是一塊瘦肉,竟然是一隻須腳齊全,羽翅完備,個兒大得出奇的蟑螂。
北方乃苦寒之地,蟑螂都是生得又瘦又小;只有象西南三省和南方諸省的蟑螂才長得又肥又大。李天棒嗜食四川回鍋肉,四川的大個兒蟑螂便也就跟著跑到了李天棒的碗裡,看來此間必有一些因果聯絡,並非來得古怪而突然。
李天棒還未吐完口中的穢物,便已經衝向陳四,陳四驚愕之下已然捱了李天棒二三十拳,不到五秒鐘陳四已趴在地上,軟作一堆,哭爹叫娘。
李天棒打完不出氣,還破口罵道:“你個王八羔子,以為老子誇你幾句,你就給鼻子上臉了。喂老子吃這麼大個兒的蟑螂!我打不死你?狗東西!”這次毒打,陳四躺了一個星期起不來床,炒菜的工作只好由王六兼著。
等陳四養好了傷,已經又是半月過去了。李天棒見老頭和餘霜雪生活過得還挺舒適如意,自得其樂,並不以這樣的日子為苦,心裡就感到被貓抓了一般,火辣辣的難受。
但想到小妞兒曾經咬掉“西北狼”一條大好的舌頭,他就感到氣餒,心道:“再等等,等老不死的瘸腿長好了,老子就逼迫她嫁給我,大不了以老頭作要脅,把老不死的腿再打斷一次。”
但這樣的日子過得實在是鬱悶,李天棒鬱悶的心情得不到發洩,只好找個理由把趙三又揍了一頓,權當趙三就是出氣筒。
自此,手下幾乎個個都嘗過李天棒鐵拳的滋味,心裡都恨得直癢癢,只是苦於人人都懼怕李天棒的兇殘,不敢單槍匹馬的跟他放對兒。要聯合兄弟們做掉他,也就更加是白日做夢,無從說起。
陳四傷已然好轉,又炒起了菜,但從此炒的菜就變了味兒。李天棒怎麼也吃不出原來的感覺,陳四對他也就愛理不理的,自己炒自己的菜,不再對他阿諛奉承,拍馬諂媚。
李天棒沒有了別人的奉承和恭維,更加感到失落和鬱悶。這種失落和鬱悶終於在幾天後的一箇中午都到了徹底的解脫。
這天中午,又發生了怪事。王六煮的飯裡,陳四炒的菜中,不約而同的出現了大量的砂子。李天棒神情恍惚之中才發現吃飯味同嚼沙,吃菜更是形同咬鐵,氣得他一手揪住王六的耳朵,一手掐住陳四的脖子,就要給兩人疏筋活血。
哪知,王六與陳四這次是故意在飯菜裡面大放其砂,就是要找個機會好跟李天棒翻臉,李天棒一發怒,兩人可謂正中下懷。
因此還沒等李天棒展開拳腳,王六不顧耳朵劇痛,陳四也不管自己已快窒息,兩人同時猛力沉身下蹲,跟著便把李天棒雙腳一抱,好似拔地上的一截木樁,猛地站起,硬是把李天棒架了起來,往地上就是一摜。李天棒頭下腳上的飛了出去,“啪噠”一聲,好似餓狗搶屎,直摔得鼻青臉腫。
不過老大就是老大,李天棒在地上滾了兩圈,再爬起來時手裡已經多了兩隻條凳,勇不可擋的朝王六和陳四撲了過來。王六和陳四兩人身體本就不如李天棒粗壯,氣勢上也遜了一大截,如何抵擋得住久經戰陣的李天棒?
兩人眼見難以抵擋,便圍著飯桌一會兒作順時針旋轉,一會兒做逆時針擺動。三個人的情形就象給鐘錶對時的時候,分針、秒針和時針都圍著錶盤兒亂轉一般,兩人在前跑得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