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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的眼神,林貞娘不由轉過頭去。正好看到正從巷口走過來的藍衫男子。
雙眼一亮,林貞娘幾乎忘了李安還在身邊,下意識地迎了幾步,才矜持地定住腳步,歪著頭,笑問:“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不能見面的嗎?”
她都搞不懂為什麼定了親的男女要少見面,但既然是規矩,大概也有什麼用意吧?
安容和看著她,笑得溫和,“若是兩年都不見面,豈不是要讓我……”
他最後幾個字說得極輕,可是林貞娘卻還是聽清了他在說“想壞了嗎”。
臉上不覺一熱,她垂下頭去,腳尖無意識地蹭著地面。
安容和一笑,對著李安點點頭,寒喧幾句,才道:“有些事想要同你一起做……”
“哦,”林貞娘低應一聲,想要故作矜持些,但想了想,到底還是點頭,隨了安容和去。
走得急,她差點忘了和李安告辭,走出幾步,才記起,回頭朝李安揮了揮手。
李安站在幽長的巷道中,揮著手,目送林貞娘消失在眼簾中。
慢慢垂下手,仰頭看看頭頂那片湛藍的天空,低聲嘆息一聲,卻在下一刻又露出笑容。
一路走過,認識安容和的人很多,雖然笑著施禮招呼寒喧的不算太多,可在遠處偷眼相看的卻不少。
因為那些目光,林貞娘有意離安容和遠些。安容和卻似乎渾然不覺林貞孃的有意疏遠,林貞娘往旁邊遠幾步,他就近幾步。始終都是和林貞娘距一步之距,就這麼不急不緩地並肩而行。
時間長了,林貞娘也就不在乎了。看就看去吧!
他們還沒像有些人,在黃昏牽手而行呢!在大宋,也沒那麼講究。
雖然越走越偏,已經出了城,可是林貞娘卻沒有問到底是要到哪裡,只是默然相隨。
倒是安容和,忽然回過頭笑睨著她,“不怕我帶你去賣了?”
白了他一眼,林貞娘嗔道:“哪個怕你?再說了,我可不是能讓人賣了的人……”
安容和聞言失笑,搖搖頭,也不說話,忽然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只下意識地掙了下,林貞娘就由著安容和握著她的手了。
在後世,握個手什麼的,能算得什麼?就是在這兒,她也不是沒和別的男人有過肢體接觸,可是不知怎麼的,這樣和安容和握著手,她就是覺得有些緊張。
那種緊張而又甜蜜的滋味,或許,就是別人說的戀愛的感覺吧?
他寬厚的手掌緊緊牽著她的,她能感覺到他指腹上因握筆而形成的繭。而他也能感覺到她掌心握刀而成的薄繭。許還有兩處被火燙、油灼的傷。
他們的手,都不是養尊處優,嫩白有如孩童的手,可是就是因為這樣,才覺得更該珍惜同樣吃過苦的對方。
心,彷彿是被一汪水包裹著,林貞娘只覺得這一刻自己的心分外的柔軟。彷彿是被春雨浸過的土壤,那樣寬容,任由什麼東西慢慢地發著芽……
“到了……”安容和停下腳步,看著心神恍惚的林貞娘,笑得格外溫柔。
收斂心神,林貞娘掩飾地轉目張望。才發覺這是之前他們曾來過的河畔。
河畔的柳樹,枝濃葉密,垂下的綠枝濃得像要籠成一方天地——帷帳一般……
莫名的,她就紅了臉。暗惱自己怎麼會胡思亂想那些有的沒的。
可偏偏安容和拉著她,卻正好走向那棵最壯的柳樹。
又羞又惱,她拖著身子不肯向前。
安容和奇怪地看了看她,鬆了手,自己快跑幾步。到了樹下。“就在上面。”
林貞娘一怔,隨即臉更熱。
她自己胡思亂想也就算了。還把安容和要做的事往那上頭想,真是……
摸了摸熱燙的臉頰,她還想找些話來掩飾。卻看到安容和撩起長衫的下襬,仰頭看著樹上,竟似乎要爬樹。
怔了下,林貞娘忙跟過去,“安大哥,你幹什麼?”
認識安容和以來,他一直都是斯斯文文的,可從沒做出這樣頑童般的舉動。
“你放心,我爬樹很能幹的。”安容和一笑,安撫地摸了下林貞孃的臉頰,真的雙手抱著柳樹,往上爬去。
林貞娘擔心地仰著頭,下意識地伸開雙臂在下面護著。雖然若真有什麼事,她這樣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可這樣做卻好像安心些。
安容和卻是沒有說大話,雖然外表斯文,可是爬起樹來,卻靈活得像只猴子。等他爬上樹,從樹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