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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黯星的氣息明明仍在,在人間的某個角落,但無法確認具體的位置。“你把他送走了是不是?送到了什麼地方?快說!”
喉嚨被掐得咯咯作響,而孩子臉上,居然帶著笑容──真是奇怪,他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反而很安心。
在他脖子上的是爸爸的手,又大又溫暖,小時候被這雙手抱著,他就會感到很安全。
時空在記憶裡模糊了,他彷彿又回到了四年前魔宮淪陷的那天──眼前,是爸爸溫柔的微笑,他說:“好孩子,我們……一起死吧。”
──好的,好的,爸爸,請帶我走。
他含笑,欣然前往。靠著父親,絮絮說著心事。從沒告訴過任何人,他其實覺得,活著是一件很為難的事,那麼苦,又那麼累,而死亡,卻是如此的甜美。
“哼!能輕易讓你死麼?”初冷將軍把他揪起來:“以為不說就能保密?就算你死了,我也可以將屍身帶回幽冥世界,抽出腦髓讀取記憶!就不信拿不到我們想要的資訊。”說得再狠,真要行動起來卻有片刻的遲疑。也許,他並不忍心殺害這小東西,否則四年前,他不會放他一馬。而現在,他仍是不忍心,所以才讓長子趁著他遲疑的空隙把他格開。
可是,就算初冷將軍不親自動手,魔族中急於置曜星於死地的也大有人在。於是戰場上,漸漸演變成魔族與魔族之間的對戰,一方是深受小殿下的恩惠,誓死保護他的魔族遺民,另一方則是來自幽冥世界,以擊殺曜星血洗人間為使命的魔軍兵將。
“你是什麼人?”
守護著小殿下的幾個戰士緊張地戒備著,眼前一位身穿白衣的魔族少年正緩緩靠近。此人衣飾華貴,不是皇族也該是貴族。而奇怪的是,他腰間懸掛的那柄寶劍,竟跟小殿下的寒月刀一模一樣。“止步!你要是再往前走,我們就不客氣了!”遠處的混戰,畏辰大人正遭多人圍攻,一時難以脫身顧及這邊,而來者不善,戰士們紛紛抽出武器,準備迎擊。不管對方是誰,他們不能讓陌生人隨意靠近小殿下。
說句實話,當年魔宮被人類攻陷,其實暗中撤走了大批精銳將士,留下來的那些都是老弱殘兵。經過三年多的整頓,作戰實力雖然有所提高,但跟魔界那些真正的高手,還是沒法比。
慘呼聲此起彼落,熱血濺溼黃土,盡忠的戰士,連來人的衣角都沒碰到,已接二連三地送命倒地。
“一群不成氣候的垃圾!”踢開最後一人,正牌小殿下走到他深惡痛絕的曜星跟前。一眼看見他抱在懷裡的劍:“哼,寒月刀,你也配用?”說著,就要把寶劍抽走。
小魔王死也不肯鬆手,那是爸爸媽媽遺給他的唯一信物,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帶在身邊了。他努力睜開眼,蓄足力氣吼了聲:“你要幹什麼?”
正牌小殿下粗暴地一腳踢在他腹部,直把他踢到幾米以外,看他張嘴吐出幾口黑血後,錚一聲拔出腰側的寶劍,罵道:“冒牌貨!你可知道我是誰?”
小魔王是知道的,這位少年跟自己一樣,同是為預言所害而被捲入神魔紛爭中的可憐人。自小到大,家人都不在身邊,想必他也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小魔王一直讓著他,儘管自己非常嫉妒他所擁有的一切,也盡了最大努力對他表現出善意。
地上一名還沒斷氣計程車兵,被腦骨破裂後流出的血水染紅了眼睛,他撐了撐眼皮,看到那個來歷不明的少年正持刀一步步走向奄奄一息的小殿下,他在地面摸索了片刻撿起自己的武器,奮力衝到少年身後,舉劍砍下,一邊大叫:“小殿下,快逃……”
寒光閃過腰間,他被少年回身的一劍砍成了兩半。
“瞎了狗眼的,你叫的是誰?”真正的冥夜殿下目睹那人凸圓了眼球死在他面前,還覺得不解恨,又上去往他腦門上踹了一腳,“咯”一聲把他的頸骨生生踢斷。
“住手!”小魔王目眥欲裂,“他也是魔族的子民,你怎能待他如此殘忍?”一向愛惜族人比自己的命更甚,小魔王實在無法容忍他的暴行,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在命令我?哼,被幾個不長眼的奴才稱呼兩聲,就真把自己當小殿下了?”少年揮劍斜削,薄薄的劍氣擦過小魔王的肩膀,刻下見骨的傷痕。可他想不到對方竟是個硬骨頭,身子被帶得猛然一晃,仍是咬牙站穩,不肯倒下。
“你不是劍術了得麼?還傷了我父親!現在,讓我也來討教一下。”葵主上說得不錯,這世上只有一個冥夜殿下,有我就沒有你!
他名正言順地,要奪回自己的一切,十二年來所受的孤寂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