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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妍!”他不假思索,展臂將她摟入懷中,牢牢地、綿密地擁抱她。“不會的,不會的!有我在,誰都不能逼迫你什麼,你聽到我的話了嗎?”
“不,你不懂,你不會懂的——”她好慌,好怕!時時面臨著死亡的壓迫,幾乎令她心力交瘁,她已經不曉得還能再撐多久。
“清醒點!心妍,你只是在做噩夢,沒人會帶走你的,就算有,我也不允許。”堅毅的臂彎圈鎖住她,一如他牢不可破的信念。
“不可能的,你根本就辦不到……”她閉上眼,棲靠在他胸壑間,像顆洩了氣的皮球,扯動著唇角,喃喃低訴他難以捕捉的聲浪。
“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樣的夢,帶給你這麼大的恐懼?”見她逐漸平靜下來,他稍稍鬆開她,心憐地拭去她臉上的溼意,分不清是汗是淚。
這一刻的她,脆弱的像是一碰便會隨風散去,他看得好心疼。
“誰要帶走你?又要帶你到什麼地方?”
杜心妍陡地一顫,更加偎緊他,將臉埋進他厚實的胸懷,汲取柔柔淡淡的溫暖,說服著自己,她是安全的。
雷同的夢魘,週而復始的糾纏她,傳達著同樣的訊息:她本就不屬於這個塵世,如今生命已到盡頭。
她不懂,也不願懂,因為一旦懂了,便是黃粱夢醒,紅塵緣盡時,她寧可被說成痴兒,貪戀塵世一晌歡情。
一回又一回,她抗拒著,不願妥協,就在剛才,一波波揮之不去的無形壓力,在虛無縹緲的空間中迴繞,困鎖了她的意志,迫她追隨,她無力掙脫,無力喘息,長久以來撐持著她的意念,一直是歡歡,而今,多了他——耿靖懷!
若非耳畔焦切的殷殷呼喚,她真的不曉得,她是否還醒得來。
思及此,她驚懼地抓緊他。“別走,留下來陪我——”他的懷抱,像是最安全的羽翼,教她深深眷戀。
“好,我答應你,一步都不走開。”他柔聲給予承諾,五指與她密密交纏。
“你保證?”她仰起盈盈如霧的水眸,風姿荏弱。
“當然。”他溫柔地環抱住她,給予最深的呵憐。“天還沒亮,再睡一會兒,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嗯。”有了他的承諾,她再度安心的合上眼。
其實,她並沒有真正睡著,在他懷中,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與踏實,她不捨得睜開眼,破壞這份美好。
他就躺在她身畔,她感覺得出來,他一夜未曾閤眼,甚至不敢稍作移動,就怕驚擾了她;那雙憐惜的大手,時而輕撫她的發,她的臉,她的肩,她的背,像在呵護著易碎的珍品,漾滿了柔情。
她真的情願就這麼沉溺下去,不願醒來。
環在她腰際的手抽了開來,呵憐的氣息退去,她心頭一慌,倏地張開眼,驚喊。“你去哪裡?”
正準備下床的耿靖懷錯愕了下,回頭給了她安撫的微笑,傾下身輕拍她寫滿慌亂的小臉。“你別緊張,我只是去給你準備早餐,再半個小時你吃藥的時間就到了,不先吃點東西不行。”
她吶吶地垂下手。“噢!”
那股顯而易見的依賴,令他滿懷窩心,聲音不自覺放得更柔。“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目送著他消失在門扉的另一端,乍然而來的空虛,竟令她興起淡淡的惆悵。
天哪!她對他已經難捨到這種程度了嗎?
關上心門,阻絕紛亂的思緒,她不敢再想下去。
這場病來勢洶洶,連著五天,時而發燒,時而夢魘不斷,耿靖懷不眠不休,悉心照料下,終於逐漸控制住病情。
在床上躺了數日,難得精神轉好,她下了床榻隨意走動,望向角落被她遺忘多日的寶貝寵物。
“貝兒來——”她伸出手。
“喵——”貓兒咿唔叫了兩聲,像是有所不滿,沒等她靠近便一溜煙的跳開。
“貝兒!”她在後頭追著喊叫,貓咪卻完全不買她的帳,在偌大的屋子裡橫衝直撞,最後奔了出去。
“貝兒,你別跑呀!”一路追到院子裡,卻不見貓影。
“貝兒乖,快點出來,不要躲了哦!”她彎低身子,找遍院子的每一個角落,草叢、花盆角落,無一放過。
“心妍?”耿靖懷一進門就看到她了。這丫頭病都還沒完全好,不乖乖在房裡待著,跑出來做什麼?
他好笑地按住她的肩,取下她髮間的一片樹葉。“你在做什麼?”
“貝兒不見了,它一定是怪我這幾天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