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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汗流浹背地一個激靈,疼醒了。
她睜開眼睛,映入眼底之人果然就是東華,但握著她那隻負傷累累的小爪子的,卻是個白裳白裙,沒有見過的美人。她的爪子上被糊了什麼黑糊糊的膏藥,美人正撕開自己的一道裙邊,用一道指頭寬的白綾羅,芊芊十指舞動,給她一根一根地包她方才威風作戰時被烤傷了的手指頭。
鳳九後來曉得,這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就是傳說中的姬蘅,因聽說自己做了紅顏禍水,引得燕池悟跑來符禹山找東華決鬥,抱著勸架的心匆匆趕來阻止他二人的廝殺,半路上卻走岔了道不幸錯過收尾,又不知怎麼一腳踏進這個十惡蓮花境,就遇到被困的東華。
多年以後,往事俱已作古,鳳九已能憑著本心客觀一想,才覺得,姬蘅委實要比她和東華有些許緣分,她從前,卻沒有深慮過這個問題,那時她窩在姬蘅的懷抱裡,眼底現出兩三步外東華靠坐的身影,心中早已激動非常,哪裡還有什麼空閒考慮旁人之事。
其時,距東華在琴堯山救下她已過了兩千多年。
兩千多年來,他們離得比較近的一回是東華在前院的魚塘釣魚,她在魚塘的對面掃地;一回是東華在後院的荷塘同人下棋,她在荷塘的對面掃地;還有一回東華提了個瓷水壺在茶地裡悠閒地給茶苗澆水,她在田埂的對面掃地······雖然她其實許多年不曾近前瞧過東華,但是他的模樣在她心中翻覆地熨帖了多年,比幼時先生教導,一日三誦的啟蒙讀物《往世經》還記得牢固。
他並沒有什麼變化,俊美威儀自古及今。但失了一些仙力,看上去像剛睡醒的模樣,面容中透露出些許慵懶。他懶懶地坐在一旁,撐頭瞧著姬蘅水蔥樣的手指在她火紅的狐狸皮間來來往往,默然的神色裡,隱約含著幾分認真。
姬蘅的手法確實熟練,但魔族單凡美女都愛留個尖尖長長的手指甲,鳳九的肉嫩,禁不住姬蘅的長指甲不經意地一戳又一戳,痛得嗚嗚了兩聲又哼哼兩聲。東華雖然打架打得多,戰事歷了不少,仙根尚幼時負傷也是時有,但包紮傷勢這等細緻的事倒還從來沒沾過,隨手挑了幾根白綾羅,拿無根水浸了浸又往手上比了比,言簡意賅地開口道:“我來吧。”
鳳九不曉得他沒有什麼經驗,眼淚汪汪地朝他挪了挪,還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蓮花境正是入夜之時,有一些和暖的霧氣升騰上來,在結界中一撩,雲蒸霞蔚間,虛示了幾分輕浮。
白綾羅裹著霧氣纏上她受傷的爪子和肚皮。東華的面容瞧著還是一番與己無關的冷靜淡泊,指法卻比姬蘅要溫柔許多,她沒有怎麼覺得痛,已經包完了。他給她包傷口的模樣有一些細緻認真,她從前遠遠地瞧過他在院子裡給燒好的酒具上釉,就是這麼一副淡漠又有點專注的派頭,她覺得很好看。
東華打好最後一個結,姬蘅湊上去:“帝君。你……把她包成這樣,她怎麼走路啊?”
鳳九舉起包得小南瓜一樣的小爪子,眨巴眨巴眼睛,無根水浸過的東西沒有十天半月是幹不了的,她覺得自己的爪子涼悠悠溼漉漉,沒有了方才的痛楚。但是三隻腿立久了自然不穩當,眼看一歪就要摔倒在地,萬幸被東華輕飄飄一撈拎到懷中,捉住她被包好的爪子放在她的身前:“再吐一個火球試試。”
鳳九不甚明白他的用意,還是從善如流地吐了一個,火球碰到爪子上的綾羅,哧一聲,滅了。東華講綾羅上幾個沒有立時熄徹底的火星撥開,道:“包厚點,不容易燒穿。”
姬蘅愣了愣,有瞧了瞧鳳九,悟過來 他話中的意思,笑道:“依奴的淺見,此前作戰,小狐狸受這個傷,乃是情勢相逼,平素它並不至於噴出火球來自己傷著自己,帝君怕是多慮。”瞧著鳳九也反應過來羞怒地睜大眼睛的樣子,憐愛地又補了一句:“你瞧她這一副聰明相,也不像是個笨到這種境地的。”
鳳九聽姬蘅誇自己一臉的聰明相,頓時對她徒增幾分好感。
東華的手搭在她頭頂的絨毛上,緩緩梳理,聞言瞟了她一眼:“難說。”
鳳九覺得,東華對自己產生了很大的誤會,她一向就曉得東華其實喜歡一臉聰明相的,他從前的幾頭坐騎一頭比過一頭的聰明,這就是例證。前後一思索,她覺得為今之計,只有噴一個有力道的,且對外物有殺傷力而對自己完全沒有殺傷力的火球才能解除他對自己的誤會了。於是她撐起身子,竭盡全力地一開口火球倒是從肚子裡醞釀了出來,卻因用力過猛喉嚨口灌了風,癢得一陣咳嗽,嗆在嘴裡被咳嗽引出口,遇風即著,正落在她沒受傷的那隻爪子上,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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