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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姑娘家呀！”

“姑娘怎麼了？花木蘭還替父從軍呢！”

“說得好。起來吧。”鑑真勸周士傑道：“周居士，別生氣了，瓊花是個志向遠大的孩子。”

周士傑仍然黑著臉，不看瓊花一眼。

鑑真笑笑說：“瓊花，既來之，則安之。師父收你。”

“師父……”瓊花這才委屈地流下淚來。

正在吃東西的水手、工匠們知道周畫師的女兒混上了船，便發起了牢騷。

“怪不得船一出江就觸礁。原來是女人上了船。”

“是啊，真晦氣！得把她趕走才行。”

聽到這些話的思託挺身辯解道：“各位施主，話不能這麼說，佛家講眾生平等，何況男女呢。再說瓊花敢為大丈夫不敢為之事，也是女中豪傑啊！”

思託的一番話，把水手和工匠們的怨聲給壓下去了。

船修好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再出船行了數日又遇上大風浪，只好下錨，停靠在海灣，等著海風變小。一等又是一個月。船上八十五人一天一天地熬著日子，考驗著自己的耐力。

瓊花出艙看見祥彥一人坐在船頭凝神遠望，便走了過來。

“表哥。”

祥彥扭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吭聲。

瓊花又調皮地雙手合十，鄭重地稱道：“祥彥法師。”

祥彥扭頭瞪著她：“你為何偷偷跟著我們上船？難道東渡在你眼裡是鬧著玩的嗎？”

“我願意，怎麼了？”

“好吧，到時候你別哭就行了。”

“別小看人，我才不會哭呢！”

說罷，也坐在船頭看著茫茫無邊的大海。

“表哥，你說我們到了日本國，還能回大唐嗎？”

“還沒到，你就想回來了？那你何苦呢？”

“你好好說，咱們還能回來嗎？”

祥彥眼神有點憂鬱，想了想說：“不知道。”

“你想不想回來？”

“師父回來我就回來，師父不回來我也不回來了。”

“師父要是不回來，那……咱們一輩子就要在外國了？”

祥彥點頭：“當然。”

瓊花想了想，憧憬的目光：“不知道日本國是個什麼樣的國家，那裡的女人都長得什麼樣兒？你說，她們會不會刺繡？”

“大概也會吧，可能沒你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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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真東渡　第六章（4）

瓊花笑了：“表哥你真覺得我繡得好？”

“好。只是不要再給別人做的衣服上亂繡瓊花。”

他將衣襟翻開，露出那朵刺繡瓊花。

瓊花害羞地笑了：“我只給你一個人繡。喜歡嗎？”

“喜歡也罷，不喜歡也罷，在我眼裡並沒有什麼分別啊。”

瓊花略顯失望地咧了一下嘴。

終於又等到了順風，軍船揚起風帆，靠著風力，劈浪向前駛去。行了數日；天空突然雲遮霧罩，海面又起風浪。船老大指揮水手趕緊落帆，向附近的桑石山島駛去。

天色越來越暗，人們擠坐在一起，隨著船體的動盪努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砰”一聲巨響，船體觸礁，海水很快衝進了船艙。

船體傾斜，海水進了艙裡，人們驚慌失措地喊叫著，紛紛往外跑。

“師父，快走！”　祥彥、思託和普照一起保護鑑真往外衝。

鑑真望著恐懼的眾人，阻止道：“我們最後走！”

又是幾聲“砰！”“砰！”的撞擊聲，船身解體，人們驚恐的呼喊聲被濤聲淹沒……�

3

風仍然在颳著，但比昨晚上要小多了。死去的人葬入海底，活著的人被浪衝到了礁石灘上。

鑑真渾身溼透，站在岸邊，望著遠處沉入海里的軍船，只露出一點桅梢。

“有多少人上來了？”他問身邊的祥彥。

“十八個僧人，有六個沒有上來。工匠損失更大，十七個人，十七條命啊！”

鑑真內心極其難過，這真是一場滅頂之災啊。那麼多人喪失了生命，活下來的人沒有了船，又困守在孤島上，東渡大業難道就要這樣付之東流嗎？不。想到玄奘西天取經，歷經九九八十一難。而我們才經歷了兩次磨難，也許東渡的路上還有比這更嚴酷的考驗在等著我們呢。想到此，鑑真召集弟子們做法事，給犧牲的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