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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真得到這個訊息已是第二天早晨。他做完早課便來到周士傑畫的一幅壁畫前觀看上色後的效果。早晨的陽光照射進來,很是壯觀。這是佛經故事裡的“捨身飼虎圖”。
“現在看來形體和色彩的搭配都還不錯。”鑑真欣賞著。
得到鑑真的誇獎,周士傑也感到欣慰,他指另一面牆:“在那裡,我想畫這一幅,師父你覺得怎麼樣?”
鑑真看著圖紙:“噢……達摩‘一葦渡江圖’。行啊!”
這時,思託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了:“師父!人……人都給抓走了!”
“誰抓走了?”
“採訪使班景倩昨晚派兵,把道航、榮睿、普照都抓走了!”
鑑真大驚,忙與周士傑和法華寺住持告別,匆匆趕回大明寺。
“師父,你回來了?”等在寺院門口的祥彥、德清迎上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鑑真問。
祥彥說:“現在情況不明。”
“祥彥、德清,你們倆人趕快到淮南府去打聽一下,看是不是東渡的事被人發現了?”
“好。”
祥彥和德清匆匆離去。
鑑真心急如焚,手拿念珠在山門外徘徊,等待著訊息。等祥彥、德清回來,才知道是如海告發的。
鑑真眉頭一皺:“如海?”
“對。他告道航造船囤糧是勾結海盜。日本和尚是同黨。”
“東渡的事情露了嗎?”
“那倒沒有。”祥彥說。
“如果僅此而已,相通道航會有辦法解脫的。”鑑真又一想,說:“祥彥,你快快到倉曹李湊府上通報一聲,看他能否從中斡旋。”
“好。”
就在祥彥去找李湊的時候,道航也在堂上盡力為自己爭辯著。
“大人在上,容貧僧稟告,貧僧道航本是當朝宰相李林甫大人的兄長李林宗大人的家僧,去年年底與日本國學問僧榮睿、普照從長安來到揚州,因為要送功德到天台山國清寺去,怕陸路翻山越嶺難以行走,而從揚州乘船東下入海,如果遇上順風,幾天就到,所以才準備糧食,造船走水路。”
班景倩嘲諷道:“你如此振振有詞,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誑言嗎?”
“出家人不說妄語。”
鑑真東渡 第四章(9)
“你有何憑證?”
“有李林宗李大人的親筆信為證。”
“哦?那就拿給本官看看。”
“信在倉曹李湊手裡。”
班景倩一愣,馬上宣佈退堂!派人去請李湊!
等他一走,道航、榮睿、普照等人一齊扭頭將憤怒的目光投向如海。
如海低頭顫抖,臉色蠟黃,頭冒虛汗……
李湊剛見過祥彥,找出李林宗的信函,班景倩派的衙役就來到了府上。他跟隨而去,步入議事廳。
“下官李湊拜見班大人!”李湊向班景倩抱拳作揖。
班景倩急忙迎上來回禮道:“李倉曹。請坐。”
李湊坐在椅子上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伯父林宗大人的家僧道航來揚州不到半年,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亂子?”
班景倩深知對面坐著的李湊是不敢得罪的人,他嘆口氣:“唉,有人舉報,我不得不查。請問李大人,林宗大人是否帶信給你?”
“是。”李湊從袖裡取出信遞給班景倩。
班景倩看罷信:“原來東河口的船隻,是你派人打造的?”
“是的。”
“大明寺、既濟寺的海糧也是你幫助籌辦的?”
“是的。”
班景倩懊喪地恨不得捶胸頓足:“哎呀呀!這大膽刁僧,竟敢戲弄本官!”
重新升堂以後,班景倩的態度就完全變了,他“啪”的一聲拍響驚堂木,厲聲喝道:“如海!”
如海聲音顫抖:“小僧在此。”
“你這個刁僧,竟敢誣告他人,該當何罪?”
一聽此話,如海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他無力地爭辯著:“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班景倩將信舉起:“有李林宗大人的信在此,你還敢狡辯嗎?”
如海面如死灰,索性破罐破摔了:“大人在上,容小僧稟報實情!”
“說!”
“道航並非造船去天台山送功德,而是應這兩個日本僧人邀請,與鑑真大和尚一道東渡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