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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借到錢。”

她心裡早有了打算，她家裡有一點錢，先回去拿來幫她渡過這個難關再說。問別人借錢她是不指望的，這年頭，能活命已經不錯了，誰家還有什麼閒錢？再說了，以許翠花目前的處境，哪有什麼能力還債？說是借，還不如說是白要好了。

許翠花感激地說：“你這麼幫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謝什麼？誰讓我們是好姐妹的。”

如意立刻動身，坐著輪船趕回去。

剛踏進院門，王和尚和仇嘯天就圍了上來：“許翠花怎麼樣了？應該不要緊吧。”

“好了。”如意說，“今天就要出院了。”

兩人奇道：“今天就要出院了，你還回來幹什麼？”

“籌錢。”如意說，“要出院了，欠醫院的錢當然要結清。”

仇嘯天和王和尚互望了一眼，笑了。

如意說：“我正急得要上吊，你們卻還笑。”

仇嘯天的笑聲更大了，對王和尚說：“和尚，還是你說吧。”

如意詫異地望著他們。

王和尚說：“你們走後，我和仇嘯天就料到你們要缺錢，所以，湊了一筆，替她準備著。”

“真的？”如意意想不到的驚喜，至少，自己的錢可以不動了。

王和尚回屋，拿出一筆錢給如意：“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了。”

“夠了，夠了。”如意點著，醫院裡的費用她早已問得清清楚楚。

如意收好錢，心中暗道：一個是土匪，一個是和尚，果然都是有錢的主，怕得的都是不義之財，怪不得要抓起來監督改造。嘴上也不說什麼，拿著錢又匆匆趕往城裡。

回到醫院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在小王的大聲催促下　，她們飛快地準備好了一切，走出了醫院。

從醫院到輪船碼頭要穿過一條長長的街道，這條街道是這座縣城最繁華的街道，商業中心。

如意體諒許翠花病體剛好，走路艱難，看到停在醫院外面的一輛黃包車，就招手要他過來。

小王說：“你招黃包車做什麼？”

如意說：“讓翠花姐坐呀。她身體剛好，走這麼長路，很難受的。”

“不行。”小王說，“這是資產階級的一套，她是個改造物件，不能坐黃包車。”

如意說：“你小小年紀，怎麼心就這麼狠。翠花姐開了刀，過分吃力了會喪命的。”

“我不管。”小王說，“我是負責看管她的，她是改造物件，吃點苦受點累是應該的，不然也不會從根本上改造好。”

如意火了，大著嗓子要跟他吵。許翠花說：“如意，你不要跟他鬧了，我就走吧。反正，我也已經好了，走這麼幾步路不會死的。”

如意憐惜地說：“只是太委屈你了。”

許翠花苦笑了一下：“沒什麼的。像我這樣的人，能留一條命已經不錯了，還能計較什麼。”

小王說：“不要磨蹭了，快走吧。不然，錯過了末班輪船，我們走也要走到家裡。”

如意沒好氣地說：“你急什麼？她是病人，我是大肚皮，能走快嗎？”

小王望了她的大肚皮一眼，心想，她今天也夠累的了，為了籌錢來回走了這麼長路，真是難為她了。便把那已經踅回去的黃包車叫了回來，對如意說：“你行動不便，就坐著車子走吧。”

如意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有些意外，說：“就讓許翠花和我一起坐車走吧。”

“不行，你坐著車子。我和她跟著走。”

如意沒法，上了車。許翠花和小王跟在後面。

街道里人流如潮。對這裡的一切，許翠花最熟悉不過了。以前，一直有相好的朋友帶著她逛街吃飯，她曾是這裡紅極一時的粉頭，享盡了榮華富貴，飲盡了委屈淚水。而現在，這一切已經全部過去了，不過是個改造物件，是個匆匆過客，這裡永遠不會屬於她了。

前面就是“翠紅院”的舊址了。許翠花抬頭望去，“翠紅院”已經面目全非，耀眼眩目的霓虹燈不見了，門口醒目的燈籠不見了，站在門口妖妖豔豔的姐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沉沉的門，冷冷清清的階臺，這個曾經風光一時的綺靡場所，現在已經不知是什麼所在了。

許翠花長嘆一聲，昔日的姐妹們不知怎樣了？是否和自己一樣在接受改造，洗心革面。

長長的街道在繁瑣的往事中走過去了。走到街道的盡頭，向右拐，走不過一百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