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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了。
我們進來的同時,外面也跟進來一大批人,現在都不在帷幔外面,顯然到其他包廂去了,我聽不到一絲交談的聲音,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
也許是發現我的表情不對,小花擺了擺手讓我別急,自己則和幾個手下低聲說些什麼,到了關鍵的地方,基本上只是手勢,連嘴巴都不用動。
我只好耐心地等著,深呼吸穩住自己的心神。秀秀按住了我的手錶示安慰,我心裡卻更加焦慮,如果秀秀都看出我心神不寧,那其他人肯定也能看出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焦慮。
好不容易小花和手下講完了事情,他才開始理會我,他把帷幔放下,到我身後拉上窗簾。整個房間暗了下來,他俯下身子,在我耳邊說道:“王八邱沒來,看來知道事情有變,採取了以退為進的辦法,不過外面肯定有他的眼線,情況不對他肯定會帶人出現,外面的人看王八邱敢不來,也是蠢蠢欲動,情況對我們不利,我看要準備下狠手。”
“那……”我剛想問他,他立即做了一個別說話的手勢,拿出他的手機給我看。
我看到他的手機螢幕上有一條還未發出的簡訊,他用這個功能作為寫字板,上面寫的字是:隔壁至少有三個耳力極好的人,輕聲也沒用,剛才的話前半部分是真的,後面是說給他們聽的。你只管演你的,其他我們來搞定。
我點頭,他立即把螢幕上的字刪掉,手指的速度極快,接著就給潘子打了個眼色。
潘子臉色蒼白,但還是點頭,就聽他喊了一嗓子:“各位爺,三爺請,交東西了。”
聲音一落,邊上所有的包廂裡都響起了椅子拉動的聲音,一片混亂。片刻之後,就看到帷帳一撩起,各路牛鬼蛇神一個接一個走了進來。很快這小小的包間裡就站滿了人。
之前的混亂中,我只是依稀對他們有一個印象,我心中一直有個錯誤的預判,就是老大應該是其中長得最兇惡的那些。如今仔細觀瞧,進來的高矮胖瘦、各個年齡段的都有,但是都長得非常普通,很不起眼。
有些年長的人確實我還面熟,也有些人很年輕。總體來說,這些人即便想特意記住都相當困難。我想起三叔和我說過:在地裡辦事情的人,長得再怎麼歪瓜裂棗,看一眼一輩子忘不了都沒關係,但是在人堆裡混的出貨夥計,最好是哪兒都能看見的那種人。從死人手裡拿東西方便,從活人手裡拿錢最難。
小花的手下把潘子身邊的四把椅子搬過來,這是給四個大盤口坐的,三叔的體系非常分明,這裡有必要介紹一下。
在長沙,存在著一個歷史悠久的盜墓銷贓體系,這個體系是在民國末確定的,為什麼這麼說呢?再往前追溯,肯定有同樣的體系存在,但是歷史動盪,各種體系在動亂中都被摧毀,我們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如今的體系,卻是民國時候傳承下來的。
古董買賣,分為在國內的收藏和國外的走私。俗話說“盛世古董”,只有在太平盛世,才會有人專心收藏古董,但是這句老話是片面的,只有在封閉的世界裡,才有效。
最初康乾的時候是一個大盛世,但是大清朝閉關鎖國,順治十二年海禁到康熙二十三年才開放,之後康熙五十六年又禁,之後開開禁禁好像快板一樣,雖然整體時間不算長,但是對於海運的控制非常嚴格,那一段時間,盛世古董有所體現,但因為海禁、重刑的壓迫,盜墓活動並沒有到猖獗的地步。
唯獨在民國之後的一段時間,一來是國外有大量的需求,二來是國內關口開放,政府自顧不暇,近代歷史上盜墓的高峰期就出現了。
市場很大,又沒人管,事情都做大了。
當時形成的第一個體系,就是走私體系。源頭是盜墓賊,之後是“客人”,這些客人都是古董行家,從盜墓賊手裡購買冥器,帶到北平和上海兩個大城市消化,特別是北平。那個年代大部分好貨,都流到了國外。
後來新中國成立,海關檢查越來越嚴格,海外走私逐漸收斂,但是體系已經形成。我爺爺這一批人正是成長於那個年代,他們成功地活到了改革開放,所以體系沿用了下來。從文革結束,在中國南方邊境和海面上開始出現走私活動之後,這些年囤積下來、隱藏起來的大量冥器開始尋找出口,三叔就是利用老一輩的體系開始重操舊業併發揚光大的那一批人。
當然,現在的整個盤口運營,國內的富豪和收藏家已經是外國走私商的勁敵,這也是各地地方性古董交易市場空前繁盛的原因。
這也能理解,三叔在長沙和杭州,霍家和小花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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