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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吃這一套,又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問我:“不知道吳先生這次是作為什麼身份被請來的?恕我直言,似乎吳先生研究的學科比較冷門,或者是我孤陋寡聞了,我還從來沒在考古雜誌上見到過吳先生的大號。”
這幾句話分明是想貶低我,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心的,我這個人脾氣不好,聽到這些幾乎要發作,可一想到自己才上船不久,環境還不熟悉,只好壓住火氣,沒好氣地說道:“我專攻挖土的。”
我的語氣已經很不善了,可他竟然沒聽出來,哦了一聲:“您是建築師?難怪,原來不是我們一個圈子內的,不過我們也算是半個同行,你蓋活人的房子,我研究死人的房子,我們還是有交集的嘛。”
我一聽哭笑不得了,看來這人說話雖然不靠譜,但是也不算那種陽奉陰違的人,拍了拍他說道:“我不是建築師,我是挖掘工人,你研究的死人房子,要我先挖出來才行。”
說了這話我就有點後悔,我本來還沒答應他們要親自下鬥去,現在那邊的情況不明,凡事還要等我實際看了再說,想著又補充道:“不過到時候挖不挖,還要看情況,如果情況不允許,想挖都挖不了。”
他沒聽出我的弦外之音,還一個勁地給我遞名片,說什麼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以後去北方有什麼事情可以找他幫忙,我看他和我見面不到兩分鐘就搞得十幾年交情一樣,估計再聊下去就要去結拜了,忙岔開話題,向那女人打聽出事海域的情況。
那個女的相當幹練,她把幾個事情一列,我就知道了個大概。
原來三叔當時也無法確定那個海底墓穴具體方位,他只找出了四個有可能的區域,一個一個去找,後來肯定是給他們找到了,但是失蹤船的最後一次報告比較簡短,並沒有提到他們最後確認的海域是哪一個,所以現在我們也得一個一個找過來。
他們的計劃是從離得最近的一個仙女礁開始找起,然後到永興島補給一些物資,再到七連嶼附近的其他三個海域去,中途停留不超過半個小時。至於尋找的辦法,西沙的海水非常清澈,光線好的情況下目視入水可達三十多米深,而且海地水流活動平凡,沒有流動性很強的海沙,所以幾天前的盜洞,應該不會被掩蓋住。
這艘船的漁老大本身對於那幾片海域也非常熟悉,我們這些外行人在水面上看的水底都是一個樣子的,但是在他們眼裡每片水域的水底都有自己的特色,只要海底發生一些地勢的變化,他就能看出來。
我從那個女人的談話中發現,她對於水底的這三個人仍舊生存有著很大的信心,不知道這種盲目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當然,我也希望承她貴言,三叔在海鬥中一切平安。
那張禿頭看我和那女人談得投機,把他一個人撂在一邊,大概有點不爽,自顧自睡覺去了,我看這個人年紀已經到中年,脾氣還像小孩子一樣,不由好笑,真是一百年不死都有新聞,不知道相處下去會不會融洽。
想著,船一震,後面的漁老大起錨開船了,船的晃動開始劇烈起來,因為是老舊的船,不僅僅是左右的搖晃,還有一種不規則的前後搖擺,好像置身在搖籃裡一樣。我十幾個小時的舟車勞頓,被這麼一晃,倦意襲來,就打起了哈欠。那女人十分知趣,就讓我自己好好休息,我也老實不客氣,的確是累了,躺下就睡著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船已經行駛到海中央,我透過窗向外面望去,發現才一個囫圇覺的工夫,已經變天了,整個大海好像一下子變成墨綠色一樣,太陽消失在大片的烏雲裡,光線透過那些雲塊的縫隙照射下來,在天上形成了一幅巨大的金絲版畫,同時也在海面上撒下一片金鱗,上下交相輝映,十分壯觀。
不過好景不長,烏雲很快便連成一體,擋住了所有的陽光,大海一下子變成了駭人的黑色,海浪翻滾起來,船隨浪擺,當我們在浪谷的時候,海水是在船舷的上面,就像即將被巨浪吞食一樣,非常恐怖。
我看到船伕們緊張地跑來跑去,加固著固定物資的網繩,雖然非常急促,但是船老大的臉上並沒有畏懼的神情。
我在城市裡待慣了,看到這情景只覺得興奮異常,想去甲板幫忙,上去之後才知道根本不是想的那樣,在現在這種情況要在甲板上站穩腳跟,不是反應快就可以,你必須對海浪和船非常熟悉,知道這次傾斜之後下次傾斜是在什麼時候,事先做好準備。我顯然沒有這麼高的水平,走了幾步後,不得不抱住一塊突出的鐵環。
這個時候,有幾個船員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開始叫起來,我聽不懂閩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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