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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路易,我們可以給她買所有漂亮的衣服。路易,等等,路易!只要你說句話,我就回到她那裡去!’他就這樣一路追著我跑回旅館。我一路卜穿越房頂,想把他甩開。一跳進客廳的窗戶,我就轉身狂怒地把窗戶關上。他在窗外又砸又搖,胳膊伸得長長的,就像一隻大鳥,想穿過玻璃飛進來。我瘋了一般,在房間裡轉來轉去想找法子把他殺了,想象著把他燒焦扔在下面的房頂上。我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一頭髮了怒的雄獅。他打破玻璃進了房間,我們扭打起來,前所未有地扭打在一起。是地獄制止了我。我想到了地獄,想到我們是地獄裡兩個滿懷仇恨、打作一團的鬼魂,於是失去了信心,沒有了目的,也就鬆了手,躺倒在地。他站在那裡看著我,目光冰冷,胸脯一起一伏。‘你是個傻瓜,路易,’他說道,口氣很平靜。他的平靜使我清醒過來。‘太陽快升起來了,’他說道。他的胸脯還有點起伏,眼睛眯起看著窗外。我還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是這場扭打,或者也可能是別的什麼,從某種意義上制服了他。‘進棺材,’他對我說道,沒有一絲的惱怒。‘但明天晚上……我們得談談。’”我簡直驚詫不已,萊斯特要談談!真不可思議,我和萊斯特從來就沒有真正談過話。我想我非常精確地向你描述過我們之間的衝突,以及氣憤的爭鬥。“
“他迫切需要你的金錢和你的房子,”男孩說道,“要麼就是他和你一樣害怕孤獨?”
“這些我都想到了,我甚至想到萊斯特是不是要以某種我還不知道的方式殺了我。我那時不清楚自己每天晚上是怎麼會醒來的;是不是就那麼自動地從沉睡中醒過來;為什麼有時早點,有時又晚點。這是一件萊斯特不願說的事情。他經常比我先起來,在各方面又高我一籌。那天早上,我就這樣懷著一種絕望的心情關上了棺材。
“我得說一下,關閉棺材往往是很煩人的,很像現代手術檯上使用的麻醉,稍不留意都將意味著死亡。”
“但是他怎麼能殺了你呢?他不可能讓你見光,因為他自己就不能見光。”
“說得對。但他起得比我早,他就可以把我的棺材釘死,或者付之一炬。問題的關鍵在於,我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不知道他到底還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然而,我感到無計可施。那時太陽快升起來了,我已沒有力氣和他爭辯,於是躺進棺材,腦子裡想著死去的那個女人和孩子,漸漸進入了可怕的夢境。”
“你做夢!”男孩驚歎一聲。
“經常的事,”吸血鬼說道。“我有時真希望不做夢,可做的夢都又長又清楚,是我生為人時不曾有過的,而扭曲的噩夢也是從未有過的。早年,我往往沉醉於夢中,不想醒來。我有時躺在那裡幾個小時,回味著做過的夢,一躺就是半個晚上。我往往被夢所迷惑,經常想弄懂其中的含意。這些夢在許多方面和人做的夢一樣難以捉摸。比如我夢見我的弟弟,他處於一種似死的狀態,在離我不遠處,向我呼救;我也經常夢見巴貝特,經常——差不多總是——有一種蒼茫茫的背景,就是我前面說到的,我被巴貝特詛咒時所看見的漫漫長夜。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在邊走邊談論著我那邪惡靈魂的悽慘歸宿。我記不清那晚我夢見了什麼,也許是因為太操心第二天晚上和萊斯特要討論的內容。看得出來,你也急於知道。
“我剛才說了,萊斯特那前所未有的平靜和深思狀令我很吃驚。但那天晚上我醒來時發現周圍和往常不一樣。客廳裡有女人,小桌上的雕花櫃上點著幾支小蠟燭。萊斯特摟著一個女人,吻著她。她非常漂亮,這會兒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像個麻醉了的大玩具娃娃,頭上那頂精緻的帽子慢慢滑過她那裸露的肩膀,滑下半裸的胸脯。另一個女人坐在破舊的餐桌對面,喝著一杯酒。看得出來,他們三個剛吃過飯(萊斯特是假裝吃飯……你可能會感到吃驚,人們怎麼會沒注意到吸血鬼只是假裝在吃),桌旁的女人看上去已經厭倦了。眼前的這一切讓我感到一陣不安,不知道萊斯特有何居心。如果我走進房間,那個女人會把注意力轉向我。我想象不出會發生什麼事,恐怕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萊斯特把她們倆都殺掉。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已經開始奚落他接吻的方式,抱怨他的冷淡,說他對她缺乏慾望。桌旁那個女人睜著一雙黑色的杏眼,眼裡流露出滿足。當萊斯特起身走到她面前,雙手放在她裸露著的潔白胳膊上時,她馬上喜形於色。他彎下身吻她的時候,從門縫裡看見了我,對我注視了片刻,便又與兩位女士繼續聊天。他彎腰吹滅了桌上的蠟燭。‘屋裡太黑了,’沙發上的那個女人說道。‘你走吧,’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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