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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這個時候,在哪呢?
……
呲呲的聲音,弄得人心頭煩躁。
林深聽著那些樹枝刮蹭在衣服上的聲音,心頭已經堆積了不少煩躁感。他伸出手,撥開眼前擋路的枝條,就要走過著半山腰,卻在這一刻,停下了腳步。
他抬頭看著山下,此時被樹枝和山石擋著,已經看不到山下的小鎮,但是他卻可以想象得出,現在鎮上一定是一片忙碌景象。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活忙做,充實而又滿足。
但是那裡,沒有他的位置,從來都沒有。
身為一個被守林人撿回來的孤兒,林深從小就沒有和鎮民接觸的美好記憶,即使有些,也大多數不愉快的回憶。爺爺帶著他下山的時候,多少都會遭到鎮上一些人的異樣注目。
因為綠湖森林的守林人與別地方的不一樣,與死人的接觸是守林人日常不可少的一環,因此,鎮民對守林人也多少有了些偏見。懼怕,鄙夷,厭惡,憐憫,複雜的感情混雜在一塊,恐怕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對於山上的守林人究竟是什麼情感了。
但是,絕對不會有好感。
這樣的一個鎮子,對林深來說有什麼意義呢?為什麼還要每天的在山上,為了工作,為了保護山下的居民,而沒日沒夜的巡邏?
他們絲毫都不領情!
林深煩躁得拍打著身邊的樹葉,想了想,離開下山的小路,撥開一邊的灌木鑽了進去。
今天他不想下山,也誰都不想見,還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呆一會。
灌木一旁便是小樹林,而走到林子中間,林深便聽見了潺潺的水流聲,附近的小溪也絲毫不管他的心情,自顧歡快地暢流著。心情不好的時候,林深連溪水都遷怒起來。他揹著包,想著去溪邊放鬆一下,順便踩個幾腳。
漸漸走到林子盡頭,前方透出一些光亮,天上的,還有地上的溪水反射的。林深加快了步伐,奔到溪邊。
然而心裡著急,腳下一滑,他在衝到溪邊前,重重地摔了出去,這一摔,直接從林子裡俯衝到溪水邊,滿身的泥土和爛葉。
這一副狼狽的模樣,林深心裡還沒有來得及抱怨,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大笑。
“我當是哪來的野獸,沒想到衝出一個人來。”
竟然有別人?
他詫異地抬頭,向溪邊望去。
溪石上,正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白襯衫,上身愜意地微彎著,長腿盤坐在石頭上,修長的手一隻撐著下巴,微微側頭。此時見林深抬頭看過來,這個陌生人掀起唇,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揮著另一隻手,道:
“好巧,你也是來思考人生真諦的嗎?朋友。”
55、骨血
林子裡靜得很;可以聽清溪水潺潺流過溪石的聲音;除此之外;就只有頭頂飛鳥偶爾掠過時;翅膀撲扇的簌簌聲。
溪邊;一個人坐在石上;另一人蹲在地上,對望良久。
許久;見林深沒有出聲;那陌生人好奇道:“怎麼,難道是腳扭了嗎?”
林深聞言;扭了扭腳站起身來;看著這個先他一步佔據溪邊的陌生人;皺了皺眉。
“看來你不喜歡說話。”對方微笑,“不過看樣子也沒有受傷,太好了。”
原本準備放鬆的地方被另一人佔了,林深當然是二話不說,就準備轉身走人。
“哎,不打算再坐一會嗎?”
那男人卻是喊住了他,“你急著去哪,還是說,你現在有去的地方嗎?”
有去的地方嗎?
這句話一瞬間叫住了林深,他回頭,有些兇狠地看向那人。
對方不介意地笑笑,“不是我好奇,只是看你的表情,倒真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不是可憐人。”林深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好吧,那就是一個尋找不到自己歸所的孤獨人。”男人抿唇,看向林深。“難道遇到一個同伴,不坐下來陪我聊一聊嗎?”他拍了拍手邊的溪石,感受著上面被陽光曬暖的溫度。
“反正你現在也沒處可去,不是嗎?”
林深的腳幾次動了動,最後,還是移動腳步,回身,走到男人正對面,坐下。
“聊什麼?”
對方似乎很是高興,咧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眯得細細,化作一輪彎月。
“當然是——”他說:“聊很多很多事情。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是先彼此介紹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