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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魂不守舍地考慮這個問題。
“我是嚴浩嗎?但嚴浩只是一個名字一個符號。”
“我是一具特定的肉體嗎?那麼B型血的嚴浩和Rh陰性血型的嚴浩還是一個人嗎?”
“我可以脫離我的肉體存在嗎?”——嚴浩想到這裡時突然嚇了一跳,“難道?我已經變為了一個唯心主義者嗎?我已經不再相信生命只是能進行生化反應的分子聚合物這麼一個科學的觀點嗎?”
“那麼,思想又是什麼呢?如果按照老處女教授的觀點,思想該只是細胞透過去極化、超極化或是復極化引起的電訊號傳播而已吧。”嚴浩突然覺得這樣想非常可笑,人類似乎把自身的生命現象解釋得過於幼稚和過於客觀了。
在沈子寒他們看來,嚴浩最大的變化就是心事重重,沉默寡言了許多。
週二上系統解剖理論課的時候,逢著一個年青的講師又照本宣科,聽得大家實在是無趣。沈子寒坐嚴浩旁邊沒事兒就問他:“怎麼了浩子?天天蔫兒不拉嘰的。”
嚴浩愣了半天,摸摸腦門子嘆口氣說:“我怎麼覺得越活越不是自己了。”
“中邪了吧?大概是那天咱們去解剖教室你把哪個女鬼給驚動了。” 沈子寒說著擠了擠眼。
嚴浩瞪了他一眼。“其實就算是那天去——哼,你以為你的一隻道口燒雞就能收買人心?唉,說不上為什麼,就像有種力量在推著你往那兒湊合。”
“奶奶的,別吃了雞還賣起了乖啊!又裝正人君子了不是?”沈子寒在座位下狠狠擰了一把嚴浩的胳膊。“我可告訴你小子,最近你看起來怪怪的。”
嚴浩突然有些緊張,低聲問:“怎麼怪?”
“臉色發黃,嗓音也變粗了——不過更滄桑更性感咯。”說到這裡沈子寒自己也忍不住要笑出聲來。“還有,就是老說夢話。”
“我說什麼了,你們怎麼沒告訴我?”嚴浩故作語氣平靜——心卻開始咚咚地直跳。
“誰知道你說什麼了,咕咕叨叨的。你別說,你說夢話的時候真不是你平常的聲音。哎喲,都嚇死我們了。”看講臺上的老師朝他們的座位瞟了兩眼,沈子寒把頭壓得更低一些。“廖廣志還鬧著說幫你去拿點驅蟲藥呢,他說農村裡只有肚子裡有寄生蟲的才愛晚上說夢話。”
嚴浩的臉都有些白了。
又逢著一個週末。晚上王炎炎跑來找他老鄉沈子寒玩兒。
廖廣志和外星仔都出去當夜遊神了。嚴浩哪也沒去,半躺在床上看外星仔的一本快翻成破爛的《天龍八部》,床下電腦桌旁沈子寒和王炎炎用東北話熱火朝天地嘮嗑兒。
沈子寒眉飛色舞地向王炎炎介紹那天他們夜闖解剖教室的經歷,包括中間那些奇怪的響聲和腳步聲也都被他一點不漏地描述了下來。王炎炎說:“我說過那裡鬧鬼嘛。你們這一招別人早都用過了,就是因為聽到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現象,才會有這樣的傳言嘛。”
接著王炎炎話題一轉,對著沈子寒說:“見識過催眠術沒有?”沈子寒搖搖頭說:“只在電視上見到過。”
王炎炎說:“我們剛開了一門醫學心理學,講課的那個老頭子可喜歡講這些東西呢。什麼潛意識啦,什麼特異功能啦,上次課還給我們講過一個滴水殺人的事兒。”
沈子寒一下子來了興趣。“嘿嘿,滴水殺人?講講!”躺在床上的嚴浩也豎起了耳朵。
王炎炎說:“這是講催眠術原理時他舉的一個例子。說是古代的一個國王閒著沒事兒幹,想出了一個懲罰犯人的絕招。他讓人把罪犯的眼睛蒙上,用銳器在罪犯手腕上劃一刀——其實也沒真割破。就是那麼比劃一下。接著啊,用一個水桶接著一個皮管兒,讓水從皮管兒裡一滴滴地滴到地上的鐵盆裡。再告訴那犯人:‘你的血正在一滴滴地流出來,用不了多久
你就會慢慢死去。’然後那犯人聽著滴水的聲音,一會兒就氣絕身亡了。”
沈子寒說:“被嚇死的吧?”
王炎炎說:“是啊,也可以說他是被自己的潛意識殺死的。那老頭子說,催眠術就是透過催眠開啟潛意識的能量——去診治現代醫學特別是精神醫學解決不了的問題。”
嚴浩把頭探下來問:“炎哥,潛意識和意識有什麼不同啊?”
王炎炎想了想說:“要按他說的,潛意識的能量之大超乎人們的想像。不過究竟是什麼玩藝兒,我也搞不清楚。上節課他還說,誰想體驗催眠術,可以直接找他。嘿嘿,看他怪里怪氣的,我估計啊沒人去。”
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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