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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兒不管不顧了,和任雪菲倒拉起了家常。
沒到二十分鐘,寢室裡就成了小惠兒的包場,聽著她訴苦服裝學院是怎麼一破爛學校,怎麼男女生混住以及男生住下三層女生住上兩層,怎麼食堂的米飯已經吃出過三根頭髮和一隻青蟲。
聽到最後沈子寒一拍大腿說:“弟妹啊,你那些還都是物質上的壓迫和痛苦。知道嗎?我們和你家浩子受的是精神上的虐待呀!”嚴浩聽得心裡一緊,暗想這東北大傻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大週末的他還嫌刺激不夠。
不出所料,沈子寒開始把上次喝酒時王炎炎講的三大鐵律又如法炮製了一遍,還胡謅那解剖實驗室裡面肯定是一女鬼,專門鉤魂攝魄,特別喜歡針對少男採陰補陽。聽得任雪菲滿
面通紅,直罵沈子寒不要臉。
小惠兒倒是聽得十分專注。她一會兒看看沈子寒一會兒看看嚴浩。末了對嚴浩說:“看!我說你怎麼瘦下去了?是不是遇到女鬼纏身了?”
嚴浩正要反駁,沈子寒更來勁兒了。接過話頭就把上次他們到解剖教室去摸死屍的事兒又繪聲繪色地來了一遍。還重點描述了門是如何自動開的,他是如何感覺到被人撞了一下,聽得李元斌和廖廣志都半張著嘴直想流哈拉子了。
沈子寒一臉神秘地說:“知道那解剖教室外面為什麼要設一高門檻嗎,那就是防止鬼往出跑的啊!”廖廣志的厚嘴唇動動附和說:“呵,還真有道理!”
嚴浩坐旁邊想——如果自己再把聽到的莫名其妙的嘆息聲,還有那張臉的事兒告訴他們——估計以後就沒人敢去那個衛生間了!只有小惠兒聽得津津有味,連叫“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臉上卻是一水的興奮勁兒。
最後她嚷嚷著要到解剖教室去看看。嚴浩以週日不開門為由一口拒絕了。哪知她死纏不放,說是在外面轉轉也行,就是要體驗一把。
沈子寒說:“弟妹,有你在那女鬼肯定不敢出來。”小惠兒說:“我今早啊看他就魂不守舍,是不是摸那死屍給摸出毛病了吧,還是真被那女鬼給看上了?!反正我火氣旺著呢,不怕鬼!”
嚴浩聽著他們你來我往地擺龍門陣,腦子裡浮現出的卻是血水裡浮現出的那張臉,還有夏老師……“為什麼偏偏都是我看到了,而不是沈子寒?難道我真的被它盯上了嗎?”他暗暗地想,卻怎麼也想不通那張臉怎麼會和夏老師的面孔完全一樣。
難道夏老師會是所謂的女鬼?嚴浩被自己冒出來的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
他覺得有些掉進沈子寒的邏輯圈子裡去了。他不敢也不願再往下想了。突然胳膊一陣火燎般的疼,原來是小惠兒見他發呆便掐了他一把。“在想那女鬼啊?”本來是小惠兒的一句玩笑話,嚴浩聽起來卻如鯁在喉,極不是滋味兒。
因為離吃飯時間還早,任雪菲提議讓嚴浩陪著小惠兒到校園裡轉轉。然後,大家到學校西門外的“聽雨軒”集合,喝扎啤吃杜婆雞。
臨出門時,沈子寒笑嘻嘻地拍拍嚴浩的肩膀小聲說:“我還以為你是耗子找老鼠天經地義,哪知你找了一母老虎。有種!”
嚴浩他們住的公寓樓就在東門外,從東門進去直走幾百米就是基礎醫學部大樓的後面。可嚴浩有意避開了那條路。他帶著小惠兒從東門進去後就往北拐,那裡通往學校的操場和體育館。
醫科大學的校園的確沒什麼可看的。再說又是深秋,一片肅殺之氣。小惠兒邊東張西望邊嘀咕:“我說我們學校是破爛,你們學校連破爛兩個字都配不上。一點兒文化底蘊都沒有。”嚴浩鼻子裡哼哼兩聲算是表示同意。小惠兒又接著說:“難怪有一順口溜講:男朋友別找醫學院的,女朋友莫要工民建的,中文系最愛婚外戀的,傍大款都是音樂學院的。知道為什麼嗎?”還沒等嚴浩回答呢,小惠兒就自顧自地說:“因為啊,醫學院的和學工民建的都不浪漫,後兩者卻浪漫過頭了。”
嚴浩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那還得加上一句,女光棍兒全是服裝學院的。”小惠兒說:“瞎掰了不是?為什麼呀,起碼我不是吧。”嚴浩一本正經地說:“長得好的還不都上前臺做模特兒了。難看的沒人要的才去做裁縫呢。”
說完嚴浩撒開腳丫子就跑,小惠兒醒悟過來就在後面窮追不捨,一路追到了學校的風雨操場——嚴浩暗喜這調虎離山計算是成功了。
二人在操場上沿著跑道手牽手兜了兩圈兒半,小惠兒就說沒意思了。嚴浩說:“那就去聽雨軒吧!”小惠兒掏出手機看看說:“十一點還不到呢,去坐等裝傻啊。快帶我到那鬧鬼的地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