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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醬褐色的頭面部肌肉標本無一不是面目猙獰,輪匝肌包圍著的空的眼框和齜牙咧嘴的牙床讓人都要透不過氣來。骷髏頭在月光下閃著陰冷的光。儘管你知道它們是無生命的,但畢竟都曾經是活生生的人啊!嚴浩的背後如同針扎,覺得這些標本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緊盯著他們。
教室裡一共六張長條桌,他們已經看完了三條。剛要轉到第四條,兩人同時聽到了走廊裡傳出兩聲輕響。像東西的跌落,像走過的腳步,但可以肯定不是幻覺。
兩人緊張地對望了一眼。但那聲音已經消失了。他們一動不動地站了一會兒,周圍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沈子寒皺著眉說:“沒事兒,繼續吧。”等看完第六張桌子上的標本,他們再次聽到了同樣的聲響,還是隻有兩下。像是東西跌落,像是人走過。
兩人又屏住呼吸停了一會兒,沈子寒終於輕輕拉開了第二解剖教室的門。外面的走廊還是亮著白慘慘的燈,寂然無聲,空無一人。
不知道這聲響竟是從哪裡發出的。
但他們已經別無選擇。即然來了,總不能這麼輕易撤走吧。
二人一前一後,又躡手躡腳地推開了第一解剖教室的門。
這個教室最靠近解剖教研室的大門,這裡的標本顯然沒有第二解剖教室的可怕。嚴浩輕輕舒了口氣。快完了,就快完了!
一樣地是剛看完第三張桌子上的標本,他們又聽到了奇怪的聲響。這次可以判斷的是很像腳步聲,似乎是從走廊的極深處傳來。而走廊的頂端——是那個用於焚燒殘屍和廢棄標本的小院子。嚴浩想到這裡,根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是……有人?”嚴浩低著說。他儘量讓聲音顯得輕鬆些,平靜些。
“別瞎說,可能是外面馬路上的人走過去吧。”沈子寒的聲音一聽就是心裡在發虛。
於是二人又繼續。
一樣地還是剛看完第六張桌子上的標本,那奇怪的聲響再次出現。這一次,離他們似乎更近了些,也更像是腳步聲。但只有兩下,然後又寂靜一片。
嚴浩這次可以肯定的是聲音絕對不來自什麼外面的馬路上!
二人正緊張地愣徵著呢。又有吱呀一聲像是門或窗戶被開啟的聲音。聲音寒磣得他們都要打哆嗦了。
“沒事兒,是風把哪扇窗戶推開了。”沈子寒壓低了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安慰嚴浩,更像是在自我安慰了。
二人對望一眼,嚴浩一擺頭說:“大傻,咱們還不快走!”
兩團黑影再次從基礎醫學部大樓一樓最東頭的窗戶裡飄然而出。
月光冰冷。風把一些樓上的窗戶颳得噼哩啪啦亂響。
“你聽,我說是風吧。”沈子寒的聲音聽上去底氣稍足了點。一路上嚴浩沒吭氣兒,時間已過兩點,他困得眼皮兒都要打架了。
兩人回到宿舍時,裡面已是呼嚕聲一片。
嚴浩腳都沒洗,倒頭便睡。
嚴浩又看到自己孤身一人立在解剖教研室那條深不可測的走廊前。走廊裡空無一人,只傳來一聲聲:“過來……過來……過來……”聲音低沉而憂鬱。他就那麼一步一步往裡走啊走,卻總也走不到頭。而那一聲聲“過來”離他的耳邊越來越近,直接震盪著他的耳膜,每走一步那聲音就更加清晰,慢慢地,一聲聲“過來”變成了在他耳邊一口一口哈氣的聲音,聽上去,又像是有人在唸叨著什麼。
“不,不是哈氣,絕不是哈氣。”嚴浩突然這麼想。
他猛地從床上驚醒坐起來,內衣後背早已汗涔涔一片。沈子寒、廖廣志和李元斌他們全都睡得香著呢。嚴浩看看錶,四點還不到。也就是說,他只睡了一個小時,卻做了如此清晰的一個夢。
坐在床上的嚴浩還有些恍惚。可是剛才的夢境還宛在眼前。他的嘴裡喃喃地念著:“不是哈氣,不是哈氣。”他覺得那是某個暗示和暗語。某個他還不明白的,存在於解剖教室中的奧秘所在。
早晨醒來時,嚴浩和沈子寒臉上的黑眼圈分外招搖。這也招致了廖廣志和李元斌一早晨的盤問,非得讓他們交待昨晚幹什麼好事去了。
這二人當然打死了也不會說,沈子寒只是胡編說去理工大了,他的一個老鄉過生日請客。
李元斌瞪著他特有的大眼睛說:“乖乖你們真逍遙哇,今天你們是不想活了吧,有標本考試嘿!”
沈有寒晃晃腦袋邊刷牙邊說:“那就比比看,我可不一定比你和雪菜包子考得差。”
嚴浩他們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