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3/4 頁)
扯的並不只是衣服;還有肉體本身。先是被撕碎。像羊脂一樣融化,接著就被從已經燃燒。變黑。炭化的骨頭上捲走。
有一刻,眩目的強光使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到馬廄裡馬的嘶嗚,它們嚇瘋了。這時,她聞到了煙的味道。
“馬!那些馬!”她想著,開始在一片炫目的光芒中摸索。這是她的夢境。不完全相同,但確實是她的夢。忽然有一陣兒,她彷彿回到了奧爾巴尼機場:還是個小姑娘,比現在矮兩寸。輕了十磅,也比現在更加純潔天真;她拿著從垃圾箱撿來的購物袋,從一個電話亭走到另一個電話亭,“推推”那些投市電話機,於是硬幣從退市口嘩嘩落下……
她試圖集中思緒,想知道自己該怎樣做。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再次發功了。
一股熱風順著L形的馬棚掃過。馬棚的門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來,冒著濃煙,在熱浪中已扭曲變形。
這熱浪掃過卡普和雨鳥的屍體,席捲著大量冒著濃煙的木料。木板,像炮彈一樣衝向馬房的後牆。牆壁轟地一聲炸開,碎片呈扇形四散射出,飛出至少六十碼遠。“伊塔”的特工早已退了開去,否則他們會像被機槍掃射一樣倒地身亡。一個叫克林頓的傢伙被一片飛旋的木板齊齊削去了腦袋;他旁邊的一個人則被一段螺旋槳般穿空而過的木樑劈成了兩段。一個被一片冒煙的木頭削掉了一隻耳朵的特工足足十分鐘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伊塔”成員的包圍圈崩散了。跑不了的人開始向外爬。只有一個人暫時沒有逃跑,他叫喬治·西達卡,曾和賈明森一起在新罕布什爾攔截過安迪的求助信。西達卡現在只是在去巴拿馬城執行任務前在“伊塔”基地作短暫停留。這時,他左邊的人正倒在地上呻吟,他右邊就是那個倒黴的克林頓。
西達卡本人奇蹟般地沒有被碰到。碎片全都繞著他飛了過去。一個足以致命的尖利鐵鉤落在離他的腳僅僅四英寸的地方,嵌入了地板,燒得通紅。
馬廄的後牆看起來就像被六。七桶炸藥炸過一樣;坍塌。燃燒著的木樑形成了一個直徑大約二十五英尺的黑洞。當那股可怕的熱浪衝出馬廄時,房後一個大複合肥堆吸收了它的大部分能量;此刻,那堆肥料冒出了火焰;繼而馬廄後牆的殘留部分也開始燃燒了。
桔紅色的火焰躥上了堆滿乾草的閣樓,裡面的馬匹在哀哀嘶嗚。簡直是一幕人間地獄。
西達卡突然感到自己堅持不住了。
這與在僻靜的鄉間小道上劫持手無寸鐵的郵遞員可大不一樣。
喬治·西達卡把槍插回槍套,轉身開始逃命。9
恰莉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仍在摸索著。“爸爸!”她喊著,“爸爸!爸爸!”
所有的東西都如鬼影般影影綽綽。灼熱的空氣夾雜著嗆人的濃煙和火光迎面撲來。馬棚的門閂已被熔化,馬兒們奮力踢打著敞開的馬棚門。有幾匹馬已從倒塌的後牆跑了出來。
恰莉跪了下來摸索著父親。向外衝去的馬兒從她身旁一閃而過,在昏暗中如夢如幻。
一根燃燒著的木椽從屋頂掉了下來,火花四濺,點燃了一些閣樓上的乾草堆。在L形馬房較窄的那一頭,一輛三十加侖的拖拉機被高溫引爆,發出沉悶的爆炸聲。
恰莉像瞎子一樣手腳並用地向外爬去。飛奔的馬蹄離她不過幾英寸遠。猛然,一匹狂奔的馬從她身邊擦過,將她帶倒在地。
她的手觸到了一隻鞋——“爸爸?”她嗚咽道,“爸爸?”
他死了,她肯定他已經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死了;世界在燃燒;他們殺死了她的媽媽,現在又殺死了她的爸爸。
漸漸地,她看見了周圍的東西,但所有的一切仍是昏暗不清。熱浪一陣陣向她襲來。她順著他的腿向上摸,觸到了皮帶,接著手指輕輕地劃過他的襯衫,摸到了一股溼熱。粘稠的東西。
它仍在流動。她嚇得呆住了,手指再也無法上移。
“爸爸?”她哭泣著。
“恰莉?”
那只是一聲低低的沙啞的喉音……不過那確實是他。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臉頰,無力地撫摩著她,“到這兒來,靠……靠近點她順從地偎依在他身旁。漸漸地,她在灰色的煙氣中看清了他那受傷的臉。他的臉的左半邊向下扭曲著,左眼湧出了大量的鮮血。這使她想起了他們在黑斯廷斯·格蘭旅館醒來的那個早晨。
“爸爸,糟透了,”恰莉埂嚥著,開始哭起來。
“沒時間了。”他說,“聽著,聽著,恰莉!”
她向他俯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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