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頁)
奧賈結束報告後(他從此再也沒真正結束過這場報告;在一種半歇斯底里的狀態中他開始對自己一遍遍重複著),卡普掛上電話,坐在深深的轉椅裡,打算好好思考一下。他絕沒料到一次秘密行動會這樣引人注目地出現失誤——而且還是在美國本土。
太陽已經轉到大樓的另一側,昏暗的辦公室裡充滿濃重的陰影,但他並沒有開燈。雷切爾接通了對講機,但他簡單地告訴她:
他不想見任何人。
他感到自己老了。
他聽到瓦里斯在說:我在談論毀滅的潛能。不過,這已不再:
是潛能的問題了,不是嗎?但我們會抓住她,他想到,茫然注視著前方,噢是的,我們會抓住她。
他按響對話機。
“奧威爾·賈明森一飛到這裡就讓他到我這兒來,我要見他。”
他說,“還有,我要和華盛頓的布萊克曼將軍通話——特急。我們在紐約州遇到了一件可能會非常棘手的事情。我希望你就這樣對他說。”
“是,先生。”雷切爾畢恭畢敬地說。
“十九點,我要召集所有六個副指揮官開會。也是特急。還有,我要和紐約州的警察頭腦通話。”他們是搜尋行動的一部分,卡普希望向他們指出這一點。如果要被輿論潑髒水,他肯定要為他們留下滿滿一大桶。不過他還並不想徹底撕破臉皮,畢竟,他們仍可能很體面地度過這場危機。
他遲疑了一下接著說:“如果約翰·雨鳥來電話,告訴他我要見他。我另有任務給他。”
“是,先生。”
影。卡普放開對講機按扭。他靠坐在椅子上,端詳著室內的明天“沒有不能搞定的事。”他對陰影說。這是他一生中的座右銘——並沒有用細絨線繡出掛起來,也沒有刻在書桌的銅版上,而是作為真理印在他的心頭。
沒有事不能搞定。直到今晚,直到奧賈的彙報之前,他一直堅信這一點。這條生活哲學已支撐這個賓夕法尼亞礦工的兒子走過了漫長的道路。現在他仍相信這一點,雖然偶爾會產生暫時的動搖。曼德斯和他妻子也許有許多親戚分佈在從新英格蘭到加利福尼亞之間的廣大地區,每個人都是潛在的威脅。隆芒特的絕密檔案已足以使議會對伊塔工作方式的聽證會變得有些……有些艱難,汽車、甚至還有那些特工人員只是硬體,不過要接受並適應阿爾·斯但諾維茨已經死了這個事實恐怕還得過一段時間。誰能來接替阿爾呢?如果不為別的,那孩子和她父親也要為他們對阿爾所做的付出代價。他會處理這件事的。
但那女孩。那女孩能被搞定嗎?
總有辦法的。總有辦法控制的。
麥克吉檔案仍在小椎車上。他站了起來走過去,開始在一堆檔案中焦躁不安地翻騰起來。他想:這會兒約翰,雨鳥會在哪兒?
第四章 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
當卡普。霍林斯特腦海中閃過約翰·雨鳥的名字時,這名字的主人正坐在他在五月花旅館的房間裡,欣賞著電視節目。他全身赤裸坐在椅子裡看著電視,一雙光腳緊靠在一起。他正在等著天黑。天黑之後,他會繼續等待深夜的到來。夜深了,他會接著等待凌晨的到來,凌晨,當旅館的一切都在沉睡中時,他將結束等待,上樓到1217房間殺死瓦里斯大夫,然後他會下來回到自己的房間,思考瓦里斯死前可能告訴他的任何事情。在太陽昇起後,再睡上一小覺。
約翰。雨鳥是個心平氣和的人。他幾乎和所有東西都能和睦相處——卡普。“伊塔”、美利堅和眾國。他和上帝。撒旦。宇宙也都能和睦相處。如果說他還不是徹底的心平氣和,那只是因為他的朝聖道路還沒有結束。他曾有過許多成功,許多光榮的傷疤。人們帶著恐懼和厭惡從他身邊走開,這並不重要。他把一隻眼睛丟在了越南,這也並不重要;他所得到的報酬也不重要一他把其中大部分都用來買了鞋。他在弗萊格斯塔有一所房子。儘管他自己很少到那裡去,但他把所有的鞋子都送去了。如果有機會到他的房子去,他就會盡情欣賞自己的收藏——古西,巴黎、巴斯。阿迪達斯。他可愛的鞋。他的房子是個奇怪的森林:每個房間長滿鞋樹,他可以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欣賞樹上結出的鞋子。但當他獨自一人時,他總是打赤腳。他的父親一一、一個純種的印地安人——在下葬時是光著腳的。有人偷走了他下葬時穿的莫卡辛鞋。
除了鞋,約翰·雨鳥只對兩件事感興趣。其中一個是死亡。
當然是他自己的死亡;他已為這不可避免的結局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