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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群妖齊聲大喝:“有我無敵,有敵無我!”聲音震得天地都在顫抖,手中刀槍的森冷光芒,把天上的日月都比了下去。
景象至此消失。鄧坤適才所見乃是帝俊太一領兵赴巫妖終戰前的一幕,是太一留在他身上的妖皇印記之效。鄧坤全身一振,熱血***,剛才的沮喪灰心一掃而空,眼神驀的變得堅毅無比,心道:“天道縱要亡我,又有何懼?大不了如當年帝俊太一一般,轟轟烈烈做過一場,即使身死,也是萬古留名。要是在此不見天日,便是留得身在命在,又有何益?”又想道:“我熟知後事,佔盡先機,焉知就不能和你天道鬥上一鬥?天道啊天道,可見你雖然浩瀚如海,終究不是無隙可乘,否則此地怎會有我?你要是不來糾纏,我就安安分分的蟄伏在金鰲島上做個逍遙散仙;倘若你亡我之心不死,說不得,我便豁了此身去,和你周旋到底罷!”
鄧坤腦中所見景象,唯他一人能見,無支祁在旁自是無從得知,卻驚奇的發現鄧坤突然間像是換了一人,變得霸氣十足,隱隱帶著君臨天下的氣勢。自己站在面前,居然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折服之意。正想開口詢問,這時看到鄧坤抬頭,目光直視自己,沒來由的心裡咯噔一聲,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鄧坤這時心情已然平伏,微笑道:“道友此舉以退為進,高明之至。只是此法雖或能保得性命,卻失了無拘無束之身。道友捫心自問,當真是心甘情願麼?”
這一問直指其心,無支祁無言以對,沉默半晌,道:“道友之意,我豈不曉得?只是我也別無他法。性命若是不保,遑論其它。”
鄧坤搖頭,輕輕吟哦:“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鄧坤盜用裴多菲的詩句,用於此情此景,卻也合適。無支祁聽到“愛情價更高”還不以為然,聽完最後兩句,卻是全身大震,像是被戳到了痛處,跳起來叫道:“你說的輕巧。那可是天道,你拿什麼去抗衡?自古敢逆天的人,有哪一個得了好下場?你厲害,你便和天去鬥啊!不說天道化身的鴻均,就是六大聖人,三大聖皇,你又勝得過哪個?卻在我這裡說什麼大話?”他驟然間變得狀若瘋狂,指著鄧坤的鼻子狂叫了一番,漸漸的氣勢又弱了下去,最後像是洩了氣的皮球,頹然坐到在地,口中喃喃道:“螻蟻尚且偷生,我這般做,又有什麼錯?怎能怪我……怎能怪我……”
鄧坤見了他這副模樣,暗自嘆息。他哪裡不知無支祁雖然嘴硬,心底深處又怎會把這井底的方寸之地當成樂土?歸根結底,只是無可奈何而已。剛才自己一首詩,正是擊中了他的軟處,千年抑鬱一朝迸發,才會如此失態。鄧坤任由他發洩了一通,緩緩道:“天道難逆,卻也不是不可逆;聖人難敵,卻也不是不可敵!”
無支祁冷笑道:“這種話誰不會說?你不過微末道行,聖人反掌之間,可以將你壞去千次萬次。我雖然身為混世四猴之一,在聖人眼中也如螻蟻一般,你讓我出去,豈不是教我去送死?”
鄧坤正色道:“道友道行高深,豈不聞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凡事皆有一線生機之理?只是這一線生機,須要自身去求,歷經千難萬阻,方可尋得。如道友一般,不思進步,只求偷生,便是那一線生機就在眼前,也是看不見,摸不著。竊為道友惜之。”
無支祁搖頭苦笑,說道:“你縱是說出個天來,也是無用。我推算絕無差錯,只要我不出此井,性命可全;只要邁出一步,便是身犯殺劫,斷然無生。這是天數,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所謂一線生機,不過是空泛之談,哪裡這麼容易尋得?我寧願相信自己的推算之術,也決不肯把性命押在這虛無縹緲之說上。”
鄧坤微笑道:“道友可知,我那兩位一同前來的兄弟是何人?”也不等無支祁回答,續道:“與我同來者,皆是和道友同為混世四猴的通臂猿猴與六耳獼猴。那通臂猿猴,本也應在道友口中的第二劫殞落,此時卻已脫出殺劫。他既能做到,道友也當能做到。”
無支祁聽了,眼睛裡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跳起身來,顫聲問道:“所言當真?”
鄧坤把救袁洪一事略說了一遍,笑道:“道友不信,可和我一道出去,一看便知真假。”
無支祁通曉陰陽,精於命理,怎能不知混世四猴的歸所?據他所算,混世四猴生來便是天地異數,不可久存在世。其中通臂猿猴將在封神一戰身殞;六耳獼猴將在西遊一戰身殞;靈明石猴儘管得以全生,卻是證了佛果,不復妖身,也等於原本的靈明石猴消散於天地間了;剩下一個赤尻馬猴也就是無支祁本人,若想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