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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張大夫便擱下了筆,吹了吹方子上的墨跡: “最難辦的就是怕他燒了起來,今夜可是要小心照料。這方子拿著,三服藥煎做一碗,隔兩個時辰便灌上一碗。”他從桌子上拿起兩張方子遞到肖霖雲跟前,“這個方子,我也開好了。今夜這位公子身邊離不開人,只要他燒了起來,便把這個方子寫的藥也煎好了,也是兩個時辰灌上一碗。”
肖霖雲臉上是掩飾不了的焦慮神色,忙把方子給了身邊的賴嬤嬤:“府裡這些藥可都配的齊?”
賴嬤嬤也是識字的,她拿著方子對著光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似乎記得府庫中都有的,我這就去找找。”
“若是湊齊了,嬤嬤你便去廚房親自煎藥吧。若是湊不齊,你便打發人來說一聲,再想想辦法。”
讓人把張大夫送到二門外去休息後,肖霖雲便長嘆了一聲。他往窗外看去,府中許多院子都依著他的吩咐亮著燈,而夜色,卻更加深沉了。
被馬車一路送回來的趙淵正躺在屏風後面的床上。這裡本來是婆子們守夜時歇腳的地方,如今那張陳舊的雙架床下層的棉絮鋪蓋已經被重新換了一套,天青色的貢緞疊浪被便顯得和這個屋子格外的不搭。
只是為了安全起見,肖霖雲只能把趙淵藏在這樣的地方。今晚,也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
張大夫給趙淵清理傷口的時候,過度的疼痛和疲憊,已經讓他昏睡了過去。肖霖雲便轉過屏風走到了床邊,攬月已經被他從上房喚過來了,此刻正守在床邊照看著趙淵。
剛讓人把趙淵從馬車上背下來的時候,他身上就已經髒亂的不行了。那身染了血的袍子粘連到了血肉,卻是不敢貿貿然的脫下來,還是讓人用剪刀剪碎了才換掉。大概是一路上都忍著痛,冷汗都已經浸透了全身。
現今這副樣子,還是攬月拾綴了一番的結果。肖霖雲便藉著光看了一眼趙淵。
當年他離京外任為官的時候,三皇子只是十幾歲的年紀,並沒有上朝議事的機會。況且那個時候趙皇后勢大,六皇子又頗得聖心,而大皇子和二皇子已過二十,已經上朝議事。三皇子在這三個皇子的光環之下,竟然被映照的暗淡無光。
明明是先皇后的嫡子,明明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大統,卻落到這麼個地步。
肖霖雲也只是在宮中的晚宴上遠遠見過一次三皇子,十年之後,早已經記不清三皇子是個什麼模樣,孟家卻傳來了訊息。
這個絲毫不起眼的三皇子,卻在十年的時間內,讓西寧王府和孟家站在了他的身後。這些年來,他在江南也為三皇子做了不少事情,才逐漸的瞭解這位看似毫無建樹的皇子,把自己藏的有多深。 雖然大皇子比三皇子歲數上大上很多,但是比起心機權術來,卻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僅僅只是拿四川總督、六皇子的表舅父被殺一事來說,這件事情肖霖雲很清楚不是大皇子做的。四川總督袁釗不久便要回京述職,今上卻無意間在趙皇后面前提及,要讓川寧侯府的三子來補這個缺。而川寧侯府卻是二皇子的母族,今上這般做,便等於是把四川的兵力送給了大皇子。
六皇子自然是不肯的,便策劃了這起假謀殺案,想嫁禍給大皇子,至少讓今上對大皇子存著疑心。當然這起嫁禍的謀殺案,並沒有打算要了袁釗的命,充其量也只是皮肉傷。
三皇子卻在這裡面橫插了一刀,趁機結果了袁釗,導致了大皇子和六皇子徹底撕破臉,連表面的平和都裝不下去了。
袁釗死了,今上對大皇子起了猜疑,四川總督之位最後便落到了柳思旻的身上。這個柳思旻雖然看著兩邊都不靠,卻已經是三皇子手中的棋了。
而這一次趙淵則是從京城去了蜀地,也不知是去佈置什麼。到底是被六皇子的人發覺了一些不對之處,便派出了人馬追殺。
只是這趙淵倒也聰明,沒有直接回京城,而是繞道江南,輾轉了幾個省才到了揚州這裡。西寧王府暗中傳來的訊息是,無論如何都要保證趙淵的安全,。
只是如今,焦總督已經發覺,說不定今晚就有人到府中查探。況且,趙淵又身受重傷,短時間內恐怕下不得床。
不過,三皇子既然示意肖府的這枚暗棋可以浮出水面,肖霖雲便知道他定是下了什麼決定。當年活在六皇子陰影下的孩子,現如今正在一步一步的計劃著,奪回自己本該得到的東西。就衝著三皇子的這份隱忍和心機,肖家也應該站在他身後。
肖霖雲又朝趙淵看了一眼,都說外甥似舅,也不知這趙淵和三皇子到底長的有幾分相像。他眼中的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