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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卷的頭髮散在枕畔,有幾絲還粘在她面頰。唇瓣很薄,卻形狀美好,就算不嘟起嘴也像是微微上翹的,就像兩個半片的櫻花花瓣恰巧粘在了一起。徐冽想起她的眼,雖然雙眼皮不深,卻惹人注目。大概是因為大部分人的眼眸都不是純粹的黑,而她,卻黑得徹底,仿如一潭深泉,能將人吸引進去。
正看得入神,甚至忘我得傾身想含住那微啟的唇,床上的人卻忽然動了。淡淡細長的眉微蹙,小小的手揉了揉額頭,臉上帶著抹滄桑的疲憊,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徐冽連忙扶住她,手掌貼上她背部柔軟的肌膚,忍不住心中一陣激盪,小腹竄起久違的灼熱,他連忙壓下。
伽藍沒有什麼反抗地任他扶著,更是反手抓上了他的手臂,啞聲問:“亦寒,什麼時辰了?”
徐冽只覺心裡咯噔了一下,像是被冰錐在心口狠扎,又像被兜頭澆了盆冷水,但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見他不回答,伽藍微側了頭,左邊的眉輕輕挑起,身上忽然散發出某種渾然天成的威儀:“怎麼不點燈呢?出雲島國那有訊息來了嗎?德比可願再和風吟結盟?”
那種渾然天成的威儀,臉上的光澤,讓徐冽渾身一顫,幾乎是反射性地反手抓上彷彿會消失在眼前的伽藍,鎮定了良久,才能發出平穩的聲音:“伽藍……你在說些什麼?”
“徐冽?”伽藍的身體微微一僵,微涼的小手撫上他的手背,又如被驚嚇到了一般馬上縮回去,臉上的神色驚疑不定。
兩人都有些尷尬,氣氛沉悶地壓抑著,良久都沒有人說話。
直到伽藍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問道:“現在是幾點?外頭什麼天氣?”
徐冽怔怔看著她嫣紅的雙頰,無神卻微微眯起的眼。有多想問她,剛剛呼喚的是誰的名字?有多想問她,心裡面是不是已經進駐了另一個人。可是他不敢,深深害怕聽到自己無法接受答案的徐冽,只能掩起自己所有的情緒回答:“早晨六點,天還很黑,外面……風雪交加。”
徐冽的話讓伽藍露出恍然的表情,似是解開了什麼迷惑。然而,也只是一瞬,她眉頭緊皺,沉聲道:“既然天沒亮,你進我房間做什麼?”
徐冽愣怔之後,卻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樣的伽藍,儘管冷漠拒絕著他,儘管對他語氣不善,卻是實實在在的。他抓的住,感覺得到,不似方才,幾乎有她要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錯覺。
寬敞的大廳中擺放著一張橢圓長形的桌子,半嵌在牆壁裡的暖爐旺旺地燒著,發出輕微的劈劈啪啪聲。偌大的木質窗框前是一張黑色的真皮沙發。黃色的沙發靠墊上,靜靜地跪坐了一個女子。
微微卷曲的長髮,在窗外白光照射下細膩光澤的面板,以及頭仰起時顯露的修長白皙的頸項和尖削的下巴,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窗戶被偷偷開啟一條縫隙,小小的手攤開伸到窗外,因為雪花落到掌心的冰冷,她微微打了個顫,卻又露出了個輕淺,彷彿享受生命一般的笑容。
從樓上走下來的徐冽,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那樣的笑容讓他呼吸凝滯,讓他渴望擁有,卻又奇異的恐懼。
他走到伽藍身邊抓住她的手拉回來,將她冰冷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掌心,柔聲道:“會著涼的。”
伽藍並不驚奇,似早料到了是他,只是雖不驚奇,卻還是堅決地將手抽了回去。在那柔弱無骨的冰涼小手離開自己時,徐冽有種溫暖和渴望被瞬間奪走的失落。
“你還不回上懷嗎?”伽藍仰頭問他,“風雪明天就會停了。”
徐冽擰眉看著她,語氣有些衝:“你就這麼希望我走嗎?”
她微微一怔,卻沒什麼大的反應,只懶懶一笑道:“沒有的事。只能說……隨你的便。”
那種漫不經心,彷彿自己只是個陌生人的態度,讓徐冽心頭的火氣倏然竄了起來。不!與其說是火氣,不如說是被忽略的惶恐。
在他還沒意識到該怎麼反應的時候,雙手已重重抓上了她的肩膀:“伽藍!為什麼你對我一天比一天冷淡?哪怕是像幾天前冷言冷語也好,你……”
你什麼呢?徐冽的手緩緩放鬆,忽然有種悲涼的絕望?如今的自己,還有資格質問她什麼呢?
“因為我在成長。”伽藍笑笑,那是與方才的淺笑完全不同的含著無盡哀傷無奈和滄桑的笑,比哭更讓人憐惜的笑,“一天一天……成長。”
她嘆了口氣,收起了那笑容:“徐冽,你別傻了。現在的我,早就不是你當初愛的那個林伽藍。現在的我,每過一天,就會多冷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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